祝余听了两人的话，心头冷笑，还真是一株娇柔不做作的好白莲!
原本已被吓的瘫坐在地的黄莺和蓝羽，听得祝旸和乔婉儿的声音，好似活过来了一般，立刻端端正正的跪好，低声啜泣起来。
祝余瞄了一眼，转眸对牙婆道：“今儿个可能要让诸位白跑一趟了，但诸位也莫着急，不管最后这买卖成不成，脚钱是不会少的。”
本来以为要白忙活一场的牙婆和几个婆子，听了这话，顿时喜笑颜开。
牙婆躬身道：“祝小姐客气了，这本就是婆子们的分内之事。”
祝余不在与她多言，只侧了身找好了位置，眨了眨眼，吧嗒一下，两滴清泪就落了下来。
旁边一直看着她的莲心和绿鸢，瞬间目瞪口呆：……
论哭，祝余是专业的。
她知道，什么角度什么姿势哭起来最好看，也最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祝旸一脸怒容的踏进屋子，本以为会瞧见祝余嚣张跋扈的脸，和一屋子寻死觅活的丫鬟。
可却没想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祝余坠落下的两滴清泪。
她半侧着脸，沾了水珠的长睫，在散落进屋的阳光照射下，折射出点点晨光。
她的泪，一颗颗的坠落，与跪在地上那两个满脸泪痕的丫鬟相比，根本不够看。
可偏偏，就是那一滴滴的泪，仿佛是小锤一般，一下一下的砸在了祝旸的心上，让他的心，跟着那坠落泪滴的节奏，一顿顿的痛。
祝余扇动着长睫，雾气蒙蒙的朝祝旸看了过去，哑声道：“大哥也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祝旸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的目光在屋里众人脸上扫了一圈，然后落到了绿鸢那磕的有些血肉模糊的脸上，然后顿时就恼了。
他忍不住朝祝余吼道：“你又在搞什么？！”
祝余取了袖中的帕子，点了点脸上的泪珠，这才低低回答道：“大哥看不出来么？我在卖丫鬟。”
祝旸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就招了，愣了半晌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喝道：“我当然知道你在卖丫鬟！我问你为什么要卖丫鬟？！”
“为什么？”祝余满目凄楚，泪珠又滚滚而下，一滴一滴落湿了衣襟：“我想卖便卖了。”
明明是如以往一般骄纵的言语，可祝旸突然就说不出责骂的话来。
他见过祝余骄纵跋扈，也见过她傲慢无礼、胡搅蛮缠，却没见过，如此刻一般，好似受了无尽委屈，却无人可诉。
他的心紧了紧。
一旁乔婉儿，看着他面上松动神色，眼神一暗，柔声开口道：“大哥，余儿妹妹要打卖丫鬟，定然有她的道理，万不可因此伤了你们兄妹情谊。”
乔婉儿的话，让祝旸回了神，看到绿鸢那血肉模糊的额头，再一瞧地上跪着的黄莺、蓝羽，额头青筋又跳动了起来。
他怒声道：“这些都是伺候了你多年的丫鬟，你一声不吭，说卖便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