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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伸手,红色的宽大袍袖里,露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腕,随意一捞,化解了扑面的怒气,将衣衫搭在了肩头上。
颜夙再伸手,雪白的中衣如云朵般飘落而下。
“这样可以了吗?”颜夙望着秦玖,薄削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长眸微合,眸中锋芒隐现,周身更是散发着冷寒彻骨的气息。
但不管他如何冷酷,也不管他脱得多光。
这都不能有损他是个好看的男子的事实。
何止好看呢!
虽然只着一件白色里裤,但是他站在冬日寒冷的街上,丝毫没有畏冷之意。
各色花灯的灯光透过人流的缝隙如轻纱般倾泻而下,笼罩住他白皙修长的身体。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灯光勾勒出他身体的线条,那样柔韧而流畅。
他就那样自然而然地站在那里,好似天经地义就应该站在那里一般,那样的遗世而独立,却又和这街上的一切如此契合,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他唇角挂着轻慢的笑意,长眸微眯,斜睨着秦玖。
秦玖望着颜夙,望着他。
多彩的灯光,熙攘的大街,与这一切融为一体的身姿……
她好似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她只觉得心中虚空一片,隐有冷意弥漫而上。
鹦哥儿站在秦玖肩头,黑豆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安陵王,好似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秦玖伸手拍了一下它的头,笑眯眯道:“黄毛儿,别忘了,你是公的!”
黄毛被秦玖这一拍,犹若受了打击般,一头栽到秦玖怀里一动也不动。
秦玖伸手梳着黄毛翅上的白羽,一双妙目却在安陵王身上瞄了又瞄,撇了撇嘴,叹息道:“殿下还真没有幽默感,小女子只是开个玩笑,您贵为亲王,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当真让您脱啊。不过,殿下这胸、这背、这腰、这腿……还真是……啧啧……真是美啊!这可比那盏花灯值钱多了!”
玩笑?
安陵王的侍从几乎要暴走了。他家王爷何曾被个女子如此戏弄过,又何曾被女子如此品评过!
颜夙扬了扬眉,脸上连一丝柔韧的线条都没有,明澈的眸中更是一片肃杀清寒,他伸手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斗篷披在身上,遮住了暴露的春光,斜睨着秦玖道:“这个幽默太冷了!花灯!”
秦玖妩媚一笑,“殿下牺牲色相也要得到的花灯,小女子自然不敢不给!”她拍了拍黄毛的鸟头,慢悠悠道:“黄毛,把花灯给安陵王殿下叼过去,记得哦,要完好无缺,不能有损坏!”秦玖说着,葱白的手指在黄毛头上的几根黄羽上使劲一揪。
黄毛浑身一激灵,从秦玖怀里嗖地飞了出去,转瞬就到了花灯前,伸爪一挠,这一爪当真狠,直接捅破了那面绣着“雾中之竹”的锦缎,顺便把里面燃着的蜡烛也推翻了。
在榴莲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怀里的花灯已经燃了起来。他吓得尖叫一声,随手就把花灯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