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碎响，牢门被打开，温写意仰头去看，不看封狂，只看那道被打开的牢门。
她不知道是在消磨自己的身子，还是在消磨对世间的留恋。
温写意知道，即便牢外姹紫嫣红，生机万千，她现在想要出去，实在太难。
就算是死，她也要再见亲人一面。
“你......如何了？”
这话其实不必问，她脸色苍白的可怕，整个人都萦绕着难容世间的孤寂，他听说过一句话。
叫向死而生。
温写意害死了他山寨众多兄弟，万死难辞其咎。
封狂每每这样想，便觉得这样处罚温写意并不重。
可此时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目光之中寂灭与希望交织，却独独看不到他，封狂竟觉得难受无比。
“封狂，你放了我吧。”
温写意这样平静与他说话的时候并不多见。
“不可能。”
封狂分不清楚是想留她在身边更多些，还是恨她背叛了自己更多一些。
“温写意，我要你这一生都留在这里，用愧疚来偿还我那些死于刀下的兄弟，你若是觉得心中难安，就每日为他们抄经诵读，不要写这些没用的东西。”
封狂满身的戾气席卷而来，似乎是恨不得让她替那些死在官兵刀下的土匪偿命。
果然是有心折磨她，温写意强逼着自己扯唇一抹讽刺的笑。
这笑在封狂看来，苍白又刺眼。
“封狂，我再说一次，放我出去。”
已经不同于刚才的语气，封狂清晰的感觉到，温写意的气势，变了。
好似一个常年习惯于吩咐与命令的大家之女，令人忍不住仰视。
温写意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即便虚弱无比，却站的极稳。
“我温写意，是丞相府嫡次女，若不是遭人陷害，这一生都不可能与狂风寨有任何瓜葛。”
“即便我恨你入骨，所想之事也不过是早日逃离这里，回到爹娘亲人身边。”
“封狂，我在山寨这段时日，方圆百米都没有去过，如何熟知地形与路线，并且先一步传信给官兵，你可真是看得起我。”
温写意慢慢向封狂靠近着，每走一步，连落下一句话。
封狂的神情，缓缓变了。
“我自是知道，那些人荒冢埋骨，再不能看人事繁华，我自当其罪有份，动辄得咎，但是......”
温写意已经缓步来到了封狂的面前，虽着脚步停下，她的声音，也顿住。
封狂感觉到温写意的气息靠了过来，呼吸一滞。
片刻之后，封狂听到温写意在他耳边，声音清晰不已。
“封狂，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我的身上，你真是既愚蠢又可笑。”
她全部的怨气与不甘心，在这般近的距离之下，都清楚的呈现给封狂。
即便是封狂认为她是在狡辩，温写意都认了。
她想要的何时是封狂的认同？温写意从来只想，离开这里。
她从不曾说过如此刻薄尖锐的言语，温写意是丞相之女，从来都是温和待人，虽不及姐姐温如意温婉，却也不差。
“温写意，你说你没有勾结官差？”
温写意刚刚一席话封狂都听了进去，她的身份，她的辩驳。
若她真是丞相府之女，怎么会落入狂风寨之中。
可若温写意真是丞相之女，那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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