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一要一个月，才能慢慢变出一些袍子粉，不过随着她越长越大，袍子粉变得也慢慢便快了。
她小嘴张张合合，念叨着快些变多。
她得要这些粉粉给爸爸治病！
“十一，在干什么呢？”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从里屋走了出来，她面容恬静美丽，这会带着温柔的笑意，她旁边还跟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
十一看到妈妈立刻高兴起来，像一只小鸟飞扑过去，抱住女人的腿。
这是她的妈妈苏喜柔，还有她的大哥何安国。
“乖宝十一，在家听妈妈的话，哥哥要去上课啦。”小男孩虽然小小年纪，脑袋大大，看起来有点呆，小脸的表情却跟个小大人似的。
他一身小褂子打满了大大小小的布丁，印着一颗红星的绿书包上也有着不少布丁和缝补破口的尼龙线，他手里还拿着个红薯面窝头，一边吃一边跟小十一摆手。
十一点点小脑袋，松开妈妈的腿，又跑到哥哥旁边抱了下他，才给他摆手。
她说不清楚话，只唔哝出一个哥字，奶里奶气的。
何安国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才离去，十一还在他背后眼巴巴看着，看着哥哥的身影被那灰扑扑的细竹篾帘子掩去。
“十一，快过来了，咱们要去卖豆芽啦。”苏喜柔温声在她身后叫着。
十一这才回过头，朝着妈妈跑去。
自从爸爸出事瘫痪在床后，妈妈也从原来工作的厂子下岗了，没有别的营生，只能靠做豆芽，然后走街串巷卖豆芽营生，十一的家里面有好几个圆滚滚的大水缸，都是用来做豆芽的。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清润的豆芽儿味儿。
那刚刚生好的豆芽啊，白白胖胖，水水嫩嫩，好像一个个乖宝宝。
每当这个时候，苏喜柔就挎着大竹篮子，里面放满了豆芽，再盖上湿润的白纱布，然后带着十一一起去卖豆芽。
他们家里有个破板车，前面两条木杠，一根绳子，要人拉着走，不过苏喜柔身体柔弱，拉不动太久板车，若是遇到抓投机倒把的人，根本就跑不了，所以还是篮子挎着最好，卖完还能再里面买些吃的装回来。
五月的天气已经很热，苏喜柔身上只穿了一件洗的发白的单衬衣，依稀能看出来原本是蓝色的，衬衣散着一股已经浸透了的皂角味儿。
她装好满满一篮子豆芽，就一手夸着篮子，另一只手拉着十一，跟这巷子里其他出来逛的人们问候一声，就准备开始在鹿江边上各个村子里走街串巷卖豆芽啦。
苏喜柔一般不会走太远，因为往往回来的时候她还要背着小十一，这会她牵着十一胖嘟嘟软乎乎的小手，笑眯眯地问道：“乖宝，昨天妈妈教你那首打油诗怎么读来着？”
十一的本体还小，真也是个灵芝娃娃呢，现在还说话说不清晰，她才三岁多点，做灵芝也才三百年，离能说话利索还早呢。
她黑黝黝的眼睛嫩嫩地看着妈妈，小嘴努力张开：“小！”
苏喜柔见她依旧是只说得出一个字，并不着急，只是揉揉十一的小脑袋，以表示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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