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安时刻观察着朱念的变化,确定自己无事之后,便是说了几句好话之后就退了出去,与自己的父亲相处,多一刻他都是煎熬。
在自己所有的记忆之中,作为父亲的朱念对自己从未想别人的父亲那般慈爱温和过,他也曾怨恨过他的打骂,但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朱安发现,只有自己做坏事他才会开心,于是也就逐渐阴暗狡诈起来,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这边,笑暮凉送走了笑暮澈,银儿如往日一般顺其自然的进入到房中,可她的步子都还未踏进门槛,笑暮凉冷冽的声音就传出。
“我唤你了吗?”
笑暮凉的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清脆,冰冷的语调从未有过,就像是一把刀抵在喉口之前,让银儿不敢将那步子放下去,而此时也不过一瞬的时间,银儿的内衬已经湿透。
银儿将脚步收回门外,心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笑暮凉抿了一口茶水,冷淡的开口:“明日去管家那边学一月的规矩,阎门可不养吃白饭之人。”笑暮凉的话很轻,但却半点不容置疑。
银儿看着笑暮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但看着笑暮凉愈发让人发颤的脸色,她心底里不知怎么不敢生出半分违背的话来。
“是,小姐。”银儿即使是再不情愿,笑暮凉始终是她的主子。
往日里的笑暮凉决计不会对银儿在乎这些繁琐的礼教,二人关系很好,也正是因为如此,银儿都要比笑暮凉有几分世家小姐的跋扈。
可今时不同往日,笑暮凉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踩着他的头往上爬。
银儿还在方才的威慑余韵之中没出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但她心底里似乎是不相信笑暮凉能够发出这般气势,抱着往日的侥幸,银儿硬是又开了口。
“小姐……”
笑暮凉眉头横起,斜了一眼银儿。
“何事?”
这一眼,银儿的腿都软了一半,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李……李家小姐有话让奴婢传给您。”
银儿死死的低着头,不敢再看笑暮凉,战战兢兢的将话说出,似乎脖子上架着刀,下一刻自己的生命都要被夺走。
那李家也算得上这城中的大户人家,可阎门为云鼎三大宗派之一,名声又岂是这一个小小家族能够及得上的。李家小姐想要嫁入阎门才与自己交好,笑暮凉记得,后来她聪明的勾搭上了朱安,也就成了阎门的少门主夫人,但却也从未给过自己这个昔日好友什么好脸色。
“不必了,下去吧。”
笑暮凉没有犹豫,一口回绝了银儿的话。
银儿愣了一霎,本来想着笑暮凉就算是再无礼生气,也不会到这般,到了口边的话猛然就又给塞住了,就如同方才的步子一般,生生被阻断。
银儿被笑暮凉这突如其来的改变给乱了方寸,不知怎么一下子急了。
身上赋予的不知名的肮脏使命让她格外惊觉笑暮凉对自己的信任,此时她分明感觉到了危机,于是便不管不顾的跑进房中,跪倒在笑暮凉的脚边,本来想要伸手抓笑暮凉的衣裙,但笑暮凉却是脚下不知怎么的诡异一移,银儿扑了个空,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