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会想，要是那天没去河边，要是她能再努力一点拉住曲言琦，是不是妹妹就不会离开他们。
这样，她的生日不会成为不能提的禁忌，陆冬青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现在，他看她一眼都觉得厌恶的地步……
曲青竹抠紧了掌心：“下次我一定早点。”
可陆冬青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脚步越走越快。
曲青竹看着男人宽阔挺拔的肩背，舌根一阵发苦。
一个小时后，秋源村曲家老屋河边。
因为曲言琦的遗体没有找到，他们就在河边不远处给她立了个衣冠冢。
陆冬青和曲青竹到的时候，大哥曲铭修正在坟前烧纸。
同样的一身军装，同样的两杠一星。
见到来人，曲铭修对陆冬青点了点头：“来了。”
目光没有丝毫分给曲青竹。
曲青竹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鼓起勇气喊了声：“哥。”
曲铭修却直接略过她，低下头继续烧纸：“要是言琦还活着，现在应该也上完大学了。”
曲青竹僵在原地，手脚都发凉。
自从妹妹死后，那个在爹妈墓前发誓会永远照顾她的哥哥，也只当她是隐形人了。
曲青竹垂下眸，默默走到曲言琦的坟前跪下，拿过一叠纸钱烧起来。
她看着墓碑，悔恨烧红了眼圈：“对不起，言琦……”
她刚开口，曲铭修就像听不下去似的，将一把纸钱丢进火中，站起身走到一旁。
曲青竹呼吸一滞，剩下的话像铁一样哽得喉间发疼。
沉默地烧完纸，曲青竹刚站起身，忽然听到一道有些陌生的女声传来。
“姐，大哥!冬青哥!”
三人齐齐闻声望去，就见一个牵着孩子的妇女满怀期望地看着她们——
赫然是当年死不见尸的曲言琦!
死寂一瞬。
曲铭修率先反应过来，红着眼大步迎上前：“言琦?!你还活着?!”
曲言琦的模样和四年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瘦了些，穿着单薄的碎花上衣，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点点头，还没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大哥，这四年我真的好想你们……”
曲青竹也是难以置信，红着眼：“回来就好……”
陆冬青走上前，看向她身边牵着的小女孩：“这孩子是……”
女孩看起来不过两三岁，大眼睛怯怯地看着曲铭修和陆冬青。
曲言琦看了女孩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她叫小梅，是……我女儿。”
她缓缓说出当年发生的事：“当初我被河水冲走之后，被一个男人救了起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和那个男人结了婚，小梅……是我和他的孩子。”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直到最近，我才恢复记忆，回来找你们……”
曲青竹听着这些话，愧疚和心疼快要将自己淹没。
她噙着泪上前，满是愧疚地说：“对不起，言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