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一眼落在沙发上的红领巾，关掉了手机。
不一会儿，婆婆气冲冲地回来了：
「方琴，你是聋了吗？我打电话你也敢不接！那赔钱货没戴红领巾，正在学校门口哭呢。」
啧啧啧。
人前宝贝孙女，人后赔钱货。
她可真是中国好奶奶呢。
我继续敲着电脑，头也不抬：「学校门口的小商店就有卖的，两块钱一条，你给她买不就好了？」
「我呸！两块钱够我打一把麻将了。她点名让你给她送过去，你爱去不去，哭死正好。」
这时候想起我来了？
「不去。」
见我没动，她继续命令我：「中午给我炖五斤红烧肉。」
我眼皮一挑，白了她一眼：「没空，想吃自己做！」
「方琴，你胖得跟猪似的，我让你做饭是帮你减肥呢，你别不识好歹！」
「到底谁跟猪似的？你两百多斤，我只有一百斤！」
「哼！懒得跟你废话！你要是不给我炖肉，我还让我儿子收拾你！」说完，她拎着小提包打麻将去了。
「吃屎吧你！不要脸的老东西！」
我将自己打扮一番后，带着电脑出门了。
我约了之前的助理王媛媛见面。
「媛媛，我想再出来工作。这是我的简历，你看看……」我将电脑推到了她面前，紧张地攥着手指。
王媛媛扫了一眼我的简历，勉强地笑笑。
我们这个行业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优秀的年轻设计师层出不穷。
我待业了八年，错过了事业上升的黄金期，加上三十五岁的年龄，确实没什么竞争力。
「媛媛，你帮帮我，我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哪怕从助理做起也行，这八年我一直没放弃学习，我也在做兼职设计师……」
「嗯，我知道。」她点点头，握住了我的手。
四目相对时，我们同时红了眼。
「师傅，你后悔吗？如果你当时选择事业，现在我应该叫你方总了吧？」
我苦笑：「还是你有远见，看到你发展得这么好，姐替你骄傲！」
「嗐，难得你想开了，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难得你有空，咱们潇洒一天，去他妈的老公，去他妈的家务，去他妈孩子！」
「今天你就是方琴，我就是王媛媛。」
「嗯。」
我们默契地关掉了手机，来了一场闺蜜盛宴。
逛街，下午茶，做头发，做指甲，做美容，吃火锅。
全职主妇八年了，这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我拎着大包小包回家时，那三位正怨气冲天地在家里吃泡面。
婆婆盯着我手上的袋子，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败家娘们！你疯了？你怎么敢买这么多东西？就会糟蹋我儿子的钱！」
「这是我自己挣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管得着吗？」我从袋子里拿出一条连衣裙，在身上比画着。
宋智一把抢过裙子，黑着脸呵斥我：「赶紧做饭去，我上一天班了，就让我吃方便面合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