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念故意抬头朝江宁那边望去,大声道:“宁宁,你来帮我看看,这件外套修远会不会喜欢,你应该是最了解修远的。”
江宁身子瞬间僵硬,她转身,脸上挂着假笑:“姐,他是你男朋友,我怎么会了解,我还有事找舅舅,先走了。”
说完不等杜月念回答便两步跨作三步朝楼上书房奔去。
莫修远是江宁前男友,在江宁爸爸去世那天,杜月念对他一见钟情,那是第一次,舅舅用妈妈医药费威胁她和何修远分手。
她照做了。
江宁站在书房门前深吸了好几口气,手却始终没勇气敲下去。
敲了,那就是把自己卖了,不敲,妈妈只能日日苦捱着忍受病痛折磨。
妈妈癫狂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平常温柔的妈妈会变成另一个人。
暴躁如雷,冷漠无情,声嘶力竭。
江宁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抬手轻敲。
从此,江宁被自己出卖,没有灵魂,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让我嫁可以,我有两个要求。”江宁站在舅舅面前。
舅舅像是知道江宁最终会来一样,正从容不迫的给自己沏茶,江宁说完,也不急着发声。
江宁只觉得时间如此煎熬,舅舅的视而不见让她更觉得羞耻,她就像是被人扒光了一寸一寸的在验货。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江宁都快站不稳,舅舅才端起切好的茶,放在嘴边喝了一口。
温热的茶烟雾缭绕,舅舅奸诈的眼睛隔着烟雾扫视着江宁。
“宁宁。”舅舅已长辈的口吻唤她,江宁只觉得无比恶心。
他喝的那套茶具是爸爸最喜欢的。
“你现在没资格和我谈条件,我答应你的条件是情分,不答应你的条件是本分。”舅舅声音温和,缓缓道,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江宁死死的咬着下唇,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
有时候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如精神上的折辱。
舅舅站起身来朝她走来,“嫁,你妈妈的医药费我继续给,不嫁,什么都免谈,以后这房子你也不要住了。”
“可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江宁几乎是哆嗦着身体,紧咬着牙齿说的。
想当初他们第一次来这里时,满脸的羡慕,仰着头一路观赏着,嘴里情不自禁的的赞叹。
那时舅舅见了她,满脸堆着笑,伸出那双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谄媚的寒暄着。
可现在他是连装都不装了。
舅舅轻蔑的看她一眼:“现在这房子在我的名下了。”
江宁再也忍不住,“你无耻。”
这就是舅舅第二次的威胁。
她也答应了。
舅舅嫌弃的看她一眼,把脸上的唾沫轻拭掉,淡淡道:“宁宁,怎么和舅舅说话的。舅舅是怕你年纪小,无法料理这些杂事,舅舅帮你料理,怎么还说舅舅无耻呢?怎么就对舅舅的辛苦视而不见呢?”
江宁死死地盯着舅舅,眼里充满愤怒,可是她只能这样瞪着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