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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车开出小院出了县城,坐在旁边的舒纪文才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些邻居和你道别的时候,你心里会觉得难受吗?”
我仔细想了下,开口道,“不会难受,会觉得很可悲。”
“可悲?”
“我被刘婶儿家的儿子打过,不止一次。姑妈给我的钱只够我一天吃两顿饭,刘婶儿的儿子只要缺钱了就会找我拿。我有时候饿了就会去偷菜偷鸡,有时候偷不到,就只能饿一天。”
舒纪文一脸愕然,她显然没想到我竟然会这么回答她。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可悲了吗?”我的拉开书包的拉链,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个被他们欺负了六年可怜了六年的人,在可能会飞黄腾达的时候,大家流露出了对他的‘真情实感’。如果不是这六年我每一天都受着折磨,可能刚才我都误以为我和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舒纪文沉默不语,就连开车的平江也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你们愿意抚养我也是有原因的,说吧,我能帮你们做什么?”
舒纪文好看的脸牵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小川,你不能这么悲观,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现实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不是吗?”我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斑驳木盒,这盒子一角有凹痕,还沾染了血迹。
正是秦艳红之前往门外丢不小心砸到我的那个东西。
盒子一拿出来平江和舒纪文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我冷笑一声,右手抚摸着铁盒自顾自地说道,“识文描金惊涛龙纹菊瓣盒,我爸妈留给我的东西。秦艳红她们偷偷拿着东西出去看过,高仿货,卖不出价。你们是冲这个来的?”
舒纪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盒子低声问道,“我能……看一看这个盒子吗?”
“你们是想看盒子里装了什么吧?”我直接把木盒的盖子打开,露出里面漆黑的盒底。“我拿到盒子的时候里面就什么都没有,让你们失望了。”
我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舒纪文和平江一看就不是寻常人,那他们会主动上门找到我,唯一的目标就只可能是这个木盒。
如果是几年前,这木盒我说什么也不会交出去。
但现在,我也只觉得这就是个木盒罢了。
什么父母留下唯一的东西,他们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要了,留下的东西还重要吗?
“平江,停车!”
从我手里接过盒子的舒纪文有些激动,她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的玻璃瓶,把玻璃瓶里的透明液体缓慢地倒进木盒中。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有些不悦。
木头沾了水腐得快,尤其是像这种老物件,沾水以后好几天都是潮的。
然而就在这玻璃瓶里的水滴进去后没多久,舒纪文就激动地叫喊了起来,“平江你快来看!是不是龙纹!这是不是四海龙纹?”
平江手忙脚乱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进行对比,我仔细一看才发现漆黑的木盒地步竟然真的逐渐显露出复杂优美的纹路,和平江手里照片上的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