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倾直到两人的背影都消失在视线内,方才回过神,他叹口气,弯腰将落在地上的绢帕拾了起来。
“少爷,给。”家仆青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递了张干净的绢帕给他。
晏倾用绢帕拭去唇上的血渍,雪白的绢帕上浸染了鲜血,如红色腊梅猛然炸开。
青桐去拿晏倾另一只手上,已经脏了的那块绢帕,如往常一样处理了。
却被晏倾避开,他把绢帕塞入袖口,“留着吧。”
“是。”青桐眼皮也没动一下。
酒过三巡后,沈知县喝得烂醉,连话都说不清了,还是晏倾提议改日再聚,众人这才作鸟兽散。
沈府的马车停在鸿雁归楼下。
见沈知县等人出来,车夫的瞌睡虫也跑了。
“姑娘喝醉了,你赶车的时候小心些。”佩环扶沈滢秋上马的时候,特意叮嘱道。
车夫道:“晓得了。”
沈知县骑在马上,道:“走吧,夜深了,马车轱辘声会惊扰百姓们入睡的。”
原本饮的烂醉的他,此刻眼神却很清明。
秋儿和张巡抚都在外边吹了那么长时间的风,不知两人可有说上话。
张巡抚这个时候来蕲州,除了照常巡查公务外,可还有其他的公务在身?
这段时间真是一刻都不得放松,若是出了差错,恐怕他只有拿头上的乌纱帽去抵了……
身为蕲州的知县,他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沈滢秋喝了佩环煮的醒酒汤后,沉沉地睡下,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佩环熟练地给沈滢秋盛了碗小米粥,又给她面前的碟子上夹了一些开胃的小菜。“姑娘,听说二姑娘现在还没回府呢。”
昨晚接风宴上,二姑娘自个儿出了丑,还怪姑娘陷害于她,真是不要脸!
“她被李堇圻抱走后,就一直没送回来?”
“没,还未成婚就和男子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佩环啐了一口,道:“也不知这二姑娘给李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明知姑娘中意李公子,还……”
“打住!以后别在我面前提李堇圻。”
沈滢秋喝了口小米粥,心里琢磨沈芷兰到底想做些什么。
依着沈芷兰的心计,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喊出自己要害她的那句话,一定是有其他的计谋。
佩环却是鼻头一酸,她知道自家姑娘有多钟情李堇圻,也正因如此,才更憎恨沈芷兰的行为,恨不得扒了这两人的皮。
如今姑娘想明白了就好,那种人根本配不上姑娘。
廊下挂着的雀鸟怪叫了几声。
杨婆子挥了下衣袖,道:“姑娘快别吃了!李公子带着二姑娘回来了,还来了一位贵客,现下老爷正在厅中陪客呢。那位贵客还点名道姓让姑娘过去一趟。”
“这不,老奴就被差使过来了。”
不用多想也知道那位贵客是太妃,沈滢秋倒是低估了沈芷兰,她都当众出丑了,竟然还能让太妃随她一块儿入府,这可是天大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