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敬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李光明,然后笑道:“我和李公子一见如故,没什么好隐瞒的。说来惭愧,自从我担任这个太仆后,马场就幺蛾子不断,到现在亏空严重,急需一大笔钱。可是,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桑弘羊能帮我这个忙了,可他就是不帮。”
好你个公孙敬声,自己办事不力,私卖马匹,无法向皇帝交差,然后又想向桑弘羊借钱,桑弘羊不借,居然使出阴招,李光明心生鄙夷。
“好,我明白太仆的意思了,改天一定转告。”李光明满口答应道。
“有劳李公子了。”公孙敬声拱手为礼。
“敢问太仆,这事儿急吗?”李光明问道。
“也不是很急,只要年底前桑弘羊能借我钱就行。”
“好,一定不会耽误太仆的大事。”
公孙敬声走后,李光明又想起了那天发生在风云馆的事,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上官安那天很有可能就是去和公孙敬声见面的,他们之间要谈的事也很有可能是钱。
当今朝中,要论最有钱的当属桑弘羊,除此之外,大概要数上官桀,因为他是少府,掌握着皇帝的私产。不过,既然是皇帝的私产,上官桀不敢轻易借给公孙敬声,公孙敬声这才想出了要挟桑弘羊的办法。
重新回到万安堂,宴席已经正式开始,李广利红光满面的接受敬酒和各种谀辞。
其中,最让李光明难以接受的是,竟然有人将李广利和卫青、霍去病相提并论,认为他是当世第一名将,还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大将军。
“哎呀,不敢当,真不敢当。本侯的那一点微末功劳,怎敢与大将军、骠骑将军相提并论呢?”李广利表面拒绝,其实内心相当受用。
“想当年,大将军和骠骑将军远征匈奴,最远不过三千里。而海西侯远征西域,最远竟达六千里。以此观之,海西侯之功不可谓不大。”这时,因得到李广利力挺而受封新畤侯的赵弟站出来道。
此言一出,大堂上立马安静了许多,以沉默表示不以为然。尤其是公孙贺,装作若无其事的叹了口气。
卫青和霍去病当年远征匈奴时,公孙贺多次参加,是那个时代的亲历者和见证者,他的细微动作,李广利不会看不懂,瞪了赵弟一眼,赵弟自知失言,默默坐下。
“本朝名将如云,本侯不值一提,若论当世第一名将,首推公孙丞相。公孙丞相为国征战数十年,虽说已不领兵,但威望仍在,只要重设大将军,非丞相莫属。”李广利朗声道。
“海西侯说得对,当世第一名将非公孙丞相莫属。”众人马上齐声附和,无人敢表示异议。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公孙贺摆摆手道:“我大汉以武立国,名将辈出,到底谁是当世第一名将,本相不敢妄议,也绝不敢妄自尊大。公道自在人心,一切还是留给后世评说吧。”一句话既把李广利否了,还隐含批评之意,逻辑上也让人无可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