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放在基层,不让你去上面,战争期间我也把你弄到大后方,就是不想让你接触这些东西,我的孩子……有些事情,有舍才有得,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你可以不接受这个理念,我也不会再去强求你接受,但是你要明白,没有东西能尽善尽美,鱼和熊掌终究不可兼得。当初你妈妈希望你能平平淡淡地活着,而不是和我学帝王术和这些权术……”银菊说,“我大概半个小时后会出发去那边,那个时候金艮差不多也该到了,届时沙恩在不在那是死是活我都不会管了——但是他的罪行够他坐一辈子牢,就算我不管他,总有人会去。”
林沐愣了一下,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银菊拍了拍额头,叹了一口气,将林沐的水杯摆好,然后再拿起自己的筷子吃饭。
银菊还是没有想明白一个问题,他搞不懂女儿为什么对沙恩如此在意沙恩,银菊小口小口地吃着米饭,然后扭头看了一眼角落里放着的那个老旧的相框,皱了皱眉头。
“一见钟情啊……”他轻轻说。
当银菊想再夹一筷子菜时放在手边的通讯手环亮了起来。
“什么事。”
几秒钟后银菊的脸色暗下来,他再一次放下筷子,站起来。
“你们必须给我找到江宁!我马上就到。”
沙恩一脚踹开地下试验室的厚重的大门,里面全是手无缚鸡之力且毫无威胁的科研人员,可沙恩早就杀红了眼,他抬枪就把面前这个男人脑袋轰掉,他正准备射杀另一个研究员,却又迅速将枪指向后方。
“你知道吗,一个人发起狠来,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杀光了所有你想杀的人,你也不能改变既有的现实。”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说话的人穿着素色麻布兜帽长袍,同时他还用他那只老旧的机械手拽着江宁的头发。
“跑……跑……”江宁不断重复地说着。
沙恩哪里肯听——他直接扣下了扳机。
可是一个黑影闪过,他的子弹还未出膛就被连同枪管一并切断,不过沙恩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立刻扔了半截断抢从身后的背包里抽枪,又是一个黑影闪过,伴随着呼啸的风声,沙恩的右手失去了知觉,随后鲜血喷涌而出,剧烈的疼痛感涌进沙恩的大脑。
他的右手莫名其妙地就被切掉了,同时还被某个东西重击了太阳穴,可是即便如此沙恩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他隐约看见有鬼魅般的东西缩回了男人的袍子里,但是几秒钟后沙恩还是倒在血泊中晕死过去。
“不——求你了……放过他……放过他好嘛……”江宁哀求道。
男人放开江宁,缓缓地摘下兜帽,露出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孔——松弛而苍白的皮肤无力地挂在脸上,金属的半罩式呼吸面具罩在他的脸上,稀疏的金发像枯萎的稻草一样紧紧贴在他的头皮上,极宽的颧骨和他那双细长眼睛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