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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妈妈一心忙于工作,十岁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尝过长寿面的味道了,想起来那不过是一碗没什么稀奇的素面,却不知道为什么,近年来,每到生日我就越发想念那样的味道。
但我并不打算轻易就被一碗面收买,我堵在门口阻止她进入,目光长久地落在她手里的保温桶上,做出一副厌恶的表情:“谁要吃你的东西?”
“可是,这是长寿面啊。”她笑得一副天真无害的样子,“生日不能不吃长寿面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也许是因为被她猜中了心思,也许只是因为大厅里传来的音乐声太令人烦躁,我的语气不由得尖锐起来。
“我都打听过了。”她低头无措地摆弄着保温桶,“你爸妈不在家,我想你应该也不会自己做长寿面,所以……”
“原来你这么爱打听我的事?”我不屑地说道,“宋鹤雪,你就这样处心积虑要做我的朋友吗?”
“我没有。”她突然抬头看我,“我,我只是觉得你可怜。”
“你觉得我可怜?”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我不顾形象地叫嚷起来。
为了证明她是错的,我不惜朝大厅里的人群嚷嚷:“来,你们都来说说看,是我可怜呢,还是门口这个胖子可怜?”
是的,我当时用了“胖子”这个词。后来,细想起来,大约是因为那时的我早已气急败坏,谁让宋鹤雪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内心呢?
我那一声叫嚷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已记得不太清楚,但可想而知,迎接宋鹤雪的是众人变本加厉的嘲弄。我只记得她拎着保温桶离开时的眼神。
她的眼神中没有哀伤,也没有愤怒,她的眼神中满是同情,是的,她同情我,同情我是一个可怜的孤单的人。
我被她的眼神刺痛,愤然甩上大门,说笑着回到人群中,忘我地跳起舞来。可是,不到五分钟,我便对这虚假的快乐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我迅速地逃离人群,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大门口。外面一轮孤月高挂,月色清寒,正对应了我此刻的心情。
我轻轻打开门走出去,一眼便看见了放在门口的那个粉红色保温桶。
那保温桶仿佛被施了魔咒,令我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打开它,香味扑鼻而来。我深吸一口气,默然看着那一桶早已糊了的面条,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这世间,各人愿望不同,有人求荣华富贵,有人求年轻貌美,而我所求的不过是生日时吃上一碗妈妈做的长寿面,但即便是如此卑微的愿望,亦年复一年地破灭。
我蹲在地上,贪婪地就着保温桶喝了一口温热的面汤,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一个声音吓得差点儿将面汤全部喷出来。
“面都糊了呢,还是别吃了吧!下次我让我妈妈再给你做啊。以后每个生日都给你做。”
宋鹤雪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出来,蹲在我面前仰着头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