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无法断定我的双眼什么时候恢复,得看后续治疗情况。
因为失去的视觉,一举一动都变得艰难,张楚怕我走路磕着碰着,就把卧室内的家具全部清空,只留下我们的双人床。
我出于对他百分百的信任,也就答应了,从此我在家的活动范围只有卧室一块,而张楚形影不离地陪伴我。
我们在这个小房子里已住了七年,就算失去视觉,我也相信自己可以摸索着前进。
但是......床到墙壁的距离,应该是五步,为什么变成了六步?
“老婆,你怎么在乱走,小心一些。”从卧室卫生间里出来的张楚抓住了我。
“熟悉环境”,我反握住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痊愈,干等着也无聊。我记得楼下每天都有叫卖馒头的大叔,现在听不到了。”
“呃......”张楚的掌心突然冒了汗,“就是个摆摊的......走就走了吧。”
“嗯......你说得对......”我懒懒地窝进他的怀里,试图抓住一点点体温的慰藉。
但张楚又一次推开了我:“别这样,被看到不好。”
我心里咯噔一跳,什么叫“被看到不好”?
02
七年夫妻,我们对彼此非常熟悉,在没出车祸之前,我始终是在卧室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地换衣服。
可现在,张楚总是要将我带去卫生间才肯替我换衣服,这难道也是因为“被看到不好”?
就在我的头脑一团乱麻地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一只手从后方摸到了我的腰。
“啊!”我被吓到了。
张楚说:“老婆别怕,是我。”
尽管他这么说,但我知道那绝对不是他,可是他为什么要承认?
然后我又听到他说:“老婆,我们好久都没有......”
我不明白,为什么拒绝的是他,想要的也是他?一种诡异的恐惧随着在我身上游走的手四处蔓延,我想拒绝他,可我已经被人一把抱起,又被丢到了床上。
这不是张楚,不是他!
我试图挣开那双大手的禁锢,我多次呼喊着张楚的名字。
但张楚的声音始终在我的身边,而不是耳边,他说:“老婆,是我,我在这儿。”
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也不明白这个强占我的人从哪里来,在一切结束之后,张楚才重新揽着我说:“快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医院复诊。”
浑身酸痛的我想推开他,却又怀疑起这一切都是由我双目失明引发的错觉——哪里有男人可以看着老婆在自己面前与别人亲密呢?难道真的是我听觉出了错?
双目失明的我,最终选择隐忍不发,遵循他所有的安排。
03
坐上租来的车子后,我跟张楚说,我想给妈妈打个电话。
我和父母、弟弟的故乡在外省,自从爸爸和弟弟意外死亡后,妈妈就独自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只是偶尔会来探望我与张楚,平时也只靠着微信打字联系。但是在我车祸后,手机就交给了张楚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