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要以这种方式好吗？”
手背上的针孔处鲜血直流，弄脏了他的西服。
肖衍宽大的手掌一根根将我的十指拉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门砰地关上，隔绝了我和他，也隔绝一切救赎我的希望。
一双陌生粗糙的手开始撕扯我松垮的病号服，而我再也没有力气做出反抗。
这间病房是肖衍专门开的特殊病房，隔音效果极好。
原本就破碎不堪的身体再一次遭受非人的对待，我连痛苦的呻吟都和着鲜血吞进了肚腹。
我心如死灰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脑海里浮现出肖衍的脸。
想起来，那些日子里他很爱对我笑，也正因如此，我也从一个郁郁寡欢的人变成了爱笑的人。
记得有一次我做梦说梦话，说很想要去海边尽情玩耍一次。
第二天，肖衍便带着我坐上飞机去了国外一处蔚蓝色的大海。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海洋。
海浪声不绝于耳，而我才看到不远处肖衍正拿着摄影机给我拍照。
阳光下他穿着花衬衫明媚开朗，一如我初见他时那样，令我心动不已。
傍晚的海滩人群攒动，看着那群小孩子在浅滩那里玩水，我羡慕不已。
“阿南，想去玩吗？”
我抱住他摇了摇头。
“我以前在福利院溺水过，所以不敢去。”
下一秒肖衍将我打横抱起，缓缓走向海里。
双脚沾水的那一刻恐惧达到了巅峰，我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
他慢慢将我放下来，我只能死死抓着他的手臂，这样才有安全感。
“阿南，别害怕，无论如何我都会抓住你的。”
我无法形容那一刻心情如何，只知道我忘情地吻住了他的唇，而他也热情地回应着我。
或许我再也不会害怕大海，因为我知道肖衍一定会保护我周全。
那天晚上我跟肖衍旁若无人地接吻，收到海滩上无数游客的祝福。
即使我们是同性，可我们彼此相爱，这就够了。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努力记住那个画面。
那是我们曾经相爱的证据。
3
那晚之后，我的身体状况变得非常不好。
经历了多天反复高烧呕吐之后，我终于可以下床了。
这期间，肖衍没有来看过我。
大概是投资到账，他在公司忙的焦头烂额吧。
这也算好事一桩了。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我难受，现在只想回到我们的公寓里。
可当我从医生手里接过那张诊断报告时，手抖得不成样子。
癌症，晚期，这几个字眼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插进我的心脏。
医生说，我可能还能再活两个月，或是一个月，也或者是几天。
那肖衍该怎么办？
我们说好陪对方一辈子的。
我本来应该恨他的，但是这一切在死亡面前又显得微不足道。
不顾医生的阻挠，我还是办理了出院手续。
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我看起来太狼狈，竟然打不到回去的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