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妤突然抬手，手中的凤钗抵在了萧轩的脖子上。
萧轩动作停下，缓缓的道：“妤蓁，别闹了，好吗？”
楚念妤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凤钗，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
萧轩神色冷漠，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应当：“楚家满门皆为匪，留他们在朝堂，是对其他文武百官的侮辱。”
楚念妤眼眶红得厉害，攥着凤钗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我也是匪！”楚念妤一字一句：“我的存在，不也是侮辱了高贵的皇帝陛下吗？你怎么……不把我一起杀了！”
萧轩眼神微动，说：“你和他们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我也是匪！”楚念妤手上用力，凤钗刺破了萧轩的皮肤，有血落在她的脸上：“萧轩，杀人偿命！”
萧轩微仰着脖子，沉默片刻，说了一句：“楚家虽然没了，但是龙虎山的其他人还在。妤蓁，你总要为他们想一想。”
楚念妤的手一抖，握着凤钗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萧轩看她一眼，说：“朕知道，你一向很懂事的。”
说罢，搂着她就要往外走。
楚念妤静默片刻，随后咯咯笑出声来，猩红的眼里往下躺着鲜红的血。
萧轩脚步僵住，低头去看，却见楚念妤手里的凤钗猛地插进了自己的脖子。温热的鲜血溅起，喷了萧轩满身满脸。
楚念妤看着萧轩惊愕的脸，缓缓的笑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似乎听到了萧慎的声音，没叫她娘娘，而是撕心裂肺的一声：“楚念妤！”
——
龙虎山，远近闻名的土匪窝。
此时寨子里的一间厢房内，楚念妤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湿透了身上的衣衫。
她一张脸煞白，眼尾通红，眸子里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惊慌痛苦。
她像是做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噩梦，此时仍旧未曾从噩梦中挣脱。
直到房门被推开，一个女子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小姐，你醒了？”
楚念妤一愣，猛地抬头看向来人，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颜语？”
颜语将水盆放下，点点头，说：“正是奴婢。”
“你不是……”楚念妤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
她视线从颜语身上挪开，环顾四周，待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傻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楚念妤喃喃地道。
如果不是梦的话，她怎么会回到龙虎山，回到她曾经长大的地方？
“什么梦？”一边的颜语将拧好的帕子递到她的手上，问：“小姐还没睡醒吗？”
楚念妤手有些发麻，接过帕子盖在脸上。
帕子过了一次手，已经有些凉了，覆在脸上时冰的楚念妤打了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她一把掀开帕子，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颜语。
人是活的，她有感觉。
不是梦。
她……重生了？
楚念妤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一字一句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