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是以我的名义去的,总不至于太寒酸。」
我穿着最蹩脚的鞋子,还有不那么合身的高定。
努力扮演着一个富家千金的角色,去参加与盛家小少爷的相亲局。
只是我没有想到,盛思危也是被迫的。
餐厅内,铜针押着留声机,是一支我从没有听过的俄语歌。
坐在我对面的少年,五官清俊,举止从容优雅。
哪怕我故意错漏百出。
将红酒撒在桌布上,粗鲁地吞咽着每一口食物。
少年依旧笑意不减,温声讲,「慢一点儿,没有人同你抢。」
以至于后来我们在一起时。
盛思危说,他对我——算是一见钟情。
我从没有信过。
当他发现,撒娇、吃醋这种恋人间的小把戏通通不管用后。
便换了一种方式……
我一边逼着自己保持清醒,一边沉沦在少年微红眼尾的欲色里。
每一个夜深,无数个动情而汹涌的吻。
少年懒洋洋地将脑袋埋在我的颈窝:
「姐姐,现在信了吗?」
我的嗓音喑哑,几近失声。
海水漫过脚踝、漫过膝盖、漫过胸腔,也许……也会漫过生命。
在每一个寂寂无声的夜里盛开,凋零。
下午,朱莉姐不在。
设计部的总监让我去影视城的剧组送两款珠宝。
《囚徒》是盛思危的新戏,女主角是卢曼。
Fr 送去的珠宝,算是广告植入。
我去的时候,已经临近晚上七点。
剧组的工作人员礼貌地告知我:
「这场戏还在拍,再等等吧。」
这是雨幕中的一场吻戏。
搭建的影棚中。
卢曼裹着厚厚的披肩,她的助理递去一杯热可可,「曼曼姐,加油啊。」
开拍的时候,暖黄色的灯盏洋洋洒落。衬着角落里漫不经心吸着烟的男人,五官英气而锐利。
他的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
藏蓝色的掐丝旗袍,将卢曼的身段衬得极好。
雨水顺着两人的发丝滴落。
在绵绵的夜色里,二人旗鼓相当,却又针锋相对。
按照剧情。
卢曼会忽然张开双手,勾住他的脖颈。
漫不经心而又极具蛊惑地问,「我与她,你要谁?」
之后,饰演男主的盛思危,会动情地低头拥吻她。
镜头里,卢曼双手环过他的脖颈,耳鬓厮磨,「我与她,你要谁?」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盛思危却忽然向人群这边看了一眼。
表情隐忍而克制。
导演没有喊卡,似乎只是这场戏的一部分。
看见我的那一瞬,盛思危忽然垂下眼,烟蒂自掌心滑落。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低下头……
最后一秒,我下意识别开脸。
躲过一道道起哄暧昧的视线,拨开众人,从片场逃离。
原来真正将一个人从心里剥离,是这样痛苦。
……
和盛思危谈恋爱的第十七天。
天台上冷清得只剩下月亮。
我们一起在露台上看月亮。
我撑着下巴,忽然道:「如果你成了大明星,我们是不是没有再见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