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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纤细的手指不知不觉握成拳。她们的话,犹如最冷冽的薄冰,撕开她本就不堪一击的心脏。
“但是,这样也好,”范娴语气似乎一松,她眼神充满疼惜地望向女子,“若你嫁到司家的话,肯定会受委屈,但小染不同,她……”范娴说到这,语气顿了顿,她对林染也有担忧,但最终抵不过心里的这种庆幸,“小染她性子强硬,相信不会吃太多的苦,总之,若必须要有一个人牺牲,妈妈会毫不犹豫选择保全你。”
听听,这是她亲生母亲说的话。
彻骨阴寒从脚底蹿至头顶。
没有什么,会比这种话更伤人。
林染感觉到掌心生疼,她松开手,看到四个清晰的月牙印。她转身想走。
“妈,您别再说了……”
林染顿住脚步,房间里坐着的那个女人,是她的妈妈,她不应该走。林染强颜欢笑,举起千斤重的手臂,把门推开。
坐于床沿的二人皆是一愣,范娴面部的尴尬稍纵即逝,她不自然地起身,“小染,你怎么会回来?”
林染在司家的那番侥幸脱险,她岂会知晓?
“我回来看看你和爸。”
范娴面色悻悻,有些难堪,旁边的女子跟着起身,“小染,您好。”
“今天我在街上正好碰到蕊蕊,就邀她来家里吃饭,正好你也在,我吩咐陈妈去多准备些你们爱吃的菜。”范娴说完,人已走出房间。
“小染,很高兴见到你。”
相较她,林染却表现的极为冷淡,她走过去几步,倚靠着摆在窗前的那张写字台,“在那边,生活的还习惯吗?”
“有什么习不习惯的?这是我的命。”女子眼神黯淡,林染身上的那套衣服,对如今的她来说,怕是攒几个月工资都买不起。
“你的命已经不错了。”
女子闻言,面色闪过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应蕊,噢,不,尤应蕊,过去的二十几年,你现在过的,便是我当时过的日子。”
一句话,尤应蕊当即泪流满面,抄起床边的包大步往外走。范娴吩咐完,才来到门口,正好尤应蕊梨花带雨地冲出房间。范娴忙拦住她,“蕊蕊,你怎么哭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妈……”尤应蕊捂住嘴一个劲摇头,哭得眼睛通红,“不,阿姨,我……我回家了。”
“究竟怎么回事?”范娴心急如焚,平日里最见不得这女儿哭。
“阿姨……”
一听这称呼,范娴泪水哪里还忍得住。
尤应蕊挣开她的手,“我先走了。”
“蕊蕊——”
林染打开房门出来。
“小染,你对蕊蕊说了什么话?把她弄成这样!”
“妈,我什么都没说。”她确实只说了那么一句话。
“那她怎会如此伤心?”
林染面对范娴的咄咄逼人不想多说,她推开另一间房门,准备走进去。
“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人,毫无教养!”范娴反应过来时,这话已砸入林染的耳膜内,她杵在门口,背光而立,看不清她侧脸的表情。范娴眼露悔恨,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