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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渔站在雨幕里,晏修站在屋檐下。两人之间隔着磅礴大雨,中间像是隔了一道清楚分明的界限。
这时,祝清平出来,笑道:“小渔,还记得晏警官吗?话说你们俩以后就是同僚了。”
祝渔走过来,笑着点头:“记得。”
这一生都会记得他的模样。
晏修只是朝祝渔轻轻颔首,态度不冷不热,便沿着墙壁走进屋内,再也没看她一眼。
祝渔站在原地,手心更凉了。
她看出来了,晏修并不多想看见自己。
祝清平留晏修吃饭,菜还没上桌,在客厅就闻到馋人的香味。
晏修坐在沙发上,很随意的姿态,稍稍偏头,目光不知是看窗外的倾盆大雨,还是在发怔。
祝渔回楼上换了身衣服,家里有暖气,只穿着简单的针织衫和长裙下楼。
下台阶时,她顿了顿,看着楼下的晏修,那人微微侧着脸,面容轮廓被灯光染得鲜明清晰,眉眼五官都染上了一丝让人心动的魅力。
晏修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偏头往楼梯间看了一眼,表情淡漠,却又有些动容。
其实他有时候不记得有祝渔这个人了,可偏偏想起来,脑海里的记忆又非常地清晰鲜明,叫他不能忘。
整整八年了,祝渔唯一没变的是头发。
祝清平一个大男人不会绑辫子,所以她一直留着学生头,如今是齐耳的短发齐肩了,发尾微翘,显得很有女人味,她褪去的是少女独有的青涩,取而代之的干练和成熟。
祝清平从厨房探出头,打断客厅的沉闷:“都来吃饭吧!”
祝渔和晏修面对面坐下,祝清平倒了两杯白酒,晏修想到开车过来,摇头:“不了,回去要开车。”
“怕什么!”不知是闺女回来还是怎么,祝清平高兴,难得推使人,他笑道,“吃完饭让小渔送你回去。”
默默吃饭的祝渔听见父亲这话,下意识地看了看晏修,他默声,她又看看父亲高兴的脸,点头应下了:“好呀,我送晏警官回去。”
话说得礼貌又亲昵,晏修只当作没听见。
晏修吃饭很斯文,细嚼慢咽,和祝清平说话聊天,聊到有趣的地方,他露出淡淡的笑容,修长的指骨拿起杯子小抿一口。
但晏修的话不多每次都是祝清平说,他淡淡作答。
祝清平喝了多少,他就陪着喝了多少,前者已经脸红了,后者还脸不红头不晕,祝清平认输,笑道:“要说小晏的酒量整个局都找不到对手。”
晏修海量,祝渔是知道的。
每每有案子或破了案件,两人就在家里喝酒聊案子,留她一个人吃饭,默默写作业。
那时候她趴在桌子算题,耳边是酒杯碰撞和笑声,刚开始觉得吵,慢慢地竟然也从中找到几处不对劲儿的问题了。
父亲把碗递给她,拉回了她的思绪,“小渔,去给老爸盛碗饭来。”
祝清平看着祝渔拿碗去了厨房,收回视线,露出憨厚的笑容:“国外的大好前途她不要,非要回来陪我这个糟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