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睁眼仔细一看，又赶紧把已经冲到嗓子眼的脏话咽了下去。
原来，这半夜砸门的疯子不是别人，竟然正是自己的老爷。
张老爷这会已经吓疯了，看见大门开了，一头撞开老门房，赶紧挤进来，一边嚎叫着“有鬼”，一边连滚带爬地往内院跑。
刚爬起来的几个仆人，吃惊地看着自家平日稳重的老爷，现在就完全跟个疯子一样。
“有鬼？”
老门房嘴里念叨着，下意识地把头伸出门外。
寂静的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一阵冷风刮过，门口挂的灯笼晃晃悠悠，忽然就灭了一盏。
“妈呀！”老门房吓得怪叫一声，“咚”的关上大门。
院子里几个探头探脑的仆人瞬间都窜回房里，蒙着被子，再也不敢露头。
内宅里，惊魂未定的张老爷，紧紧地攥着夫人的手臂，全身抖的像一片风里的叶子：
“夫人、夫人，有鬼一直跟着我！就跟在我后边，有鬼啊！”
张夫人紧张的向老爷身后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老爷，后边什么都没有，没事了，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
张老爷机械的一点一点向后扭过头，却看到一个黑影正站在门口。一张青紫色狰狞恐怖的鬼脸，满脸的阴笑看着自己，慢慢走来！
眼前一黑……
第二天，整个庆阳县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张府的大老爷，昨晚被鬼吓死了。
铁断坐在街边的摊子上，端着一碗甜豆腐脑。一边呼噜呼噜地喝着，一边扭头看边上的闲人围着张府出来的小厮。
小厮正绘声绘色地说：
“哎呦，昨晚那可真是邪门啊，我们老爷去城外田庄查账。回来路上啊，看到路边有一个人在烤火，他就上去打个招呼。你们猜怎么着，没想到那人一抬头，一张脸全是血乎拉的烂肉，一只眼珠都掉到眼眶外，居然还没有下巴！”
小厮说到这，左手扒拉着自己的眼皮，右手遮住下巴，扮着鬼脸，摇头晃脑地吓唬旁边的人。
“你们说说，没有下巴，那能是人吗？那绝对是鬼啊！我家老爷吓得‘嗷’一嗓子，马都不要了，扭头就跑。可谁知道到，那恶鬼就紧紧地跟在我们老爷身后，一直追！”
漆黑的晚里，一钩残月挂在天上，夜猫子诡异的叫声时不时在身边响起。一个人都没有荒郊野地里，一个满脸腐肉的恶鬼在背后追着自己，围着的街坊全都感觉后背冷飕飕的，几乎同时打了个冷颤。
铁断放下碗，抖了抖自己漆黑浓重的眉毛，满足地摸摸肚子，这江南的蔗糖就是比京城的甜上许多。
心里更是暗暗吐槽：二哥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哭着喊着要调回京城。
你说说京城有什么好？豆腐脑都吃不到甜的！
还记得上次自己端着碗，那勺糖还没加进去，就被几个哥哥撵的，围着刑部后院跑了整整三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