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宛心里叹气,她只提宫规,就是不想让熙妃往殷琅身上联想,对她恨上加恨,可没想到她还是扯了上去。
她更低地垂下了头:“奴婢并无此意。”
高卿卿抬脚走近,云霞似的裙摆散落在楚宛眼前。
“我当初就说,你不是良人,他非不听,一意孤行要和你订下婚约,结果呢?你搭上了睿王就不要他了,害他成了世家里的笑柄,这也就算了,你还要把他害成那副样子……”
她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打下来,楚宛猝不及防歪倒在地,嘴里漫上来一股腥甜。
彩雀被吓了一跳,小声喊了句“姑姑”,却不敢上前去扶人。
那一巴掌熙妃用足了力气,楚宛只觉耳朵嗡鸣不已,隔了好几个呼吸才回神,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却是刚站稳,巴掌便又兜着风打了下来,可这次,巴掌竟然落空了。
“熙妃娘娘,”楚宛抬眼,虽然刚才挨了一巴掌,身份也被人稳稳压着,她身上却不见丝毫卑怯,“奴婢好歹是乾坤宫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高卿卿杏眼圆睁:“又拿琅哥哥来压我?”
她气急:“紫苏,压住她,我今天要打烂她的嘴!”
紫苏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宫人上前。
楚宛心口一沉,熙妃毕竟是主子,不管不顾的闹腾就算事后会被教训,眼下却没人拦得住,她简直是避无可避。
眼看着人乌压压围上来,就要将她压住,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忽然炸响在众人耳边。
宫人都是一愣,纷纷循声看过去,就瞧见殷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此时正站在廊下,嘴角含笑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们。
“怎么不闹了?朕惊扰你们了?”
宫人们呼啦啦跪了一地,楚宛也松开了高卿卿的手,目光不自觉落在了殷琅身上。
他来了。
她松了口气,屈膝行礼:“皇上。”
高卿卿面露喜色,快步走到殷琅身边:“琅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殷琅纵容的由着她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一开口虽然是教训的话,语气却十分轻缓:“这是宫里,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不许胡闹。”
高卿卿一吐舌头:“好嘛好嘛,皇上。”
她后退一步,煞有介事的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可这礼却只行到一半就被殷琅抓着胳膊拉了起来:“在朕面前,不必多礼。”
高卿卿高兴起来,却不过一瞬,脸就拉了下去,扭开头不肯再理会殷琅。
殷琅失笑,好声好气哄她:“这又是怎么了?”
高卿卿看了一眼楚宛:“还不是你的人,当众给我没脸。”
“哦?”
殷琅脸上浅淡的笑慢慢散了,目光落在了楚宛身上,自她肿胀的脸颊上一闪而过,眼神微微一凝,却又一次笑了起来:“她怎么得罪你了?”
高卿卿大约也是心虚,哼哼唧唧不肯开口。
皇帝便看向楚宛:“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