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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过去两天有余,众口悠悠,关于这桩惨案的论调愈演愈烈,很快附近乡邻尽皆知晓,整座衡山都开始议论此事。
“荒唐!”
衡山祝融峰,巍峨大殿内传出怒喝,紧接着是杯盏碎裂的声音,片刻后,发声的老者明显压抑着怒气,“速招林落微回山,罚她一年不得踏出幽潭!还有那齐霜霜,拉回烟霞峰叫凌菲雪好生管教!”
有年轻声音犹豫着响起:“遵命……但是掌门……”
“但是什么!”
“与泰清派论剑在即,一年是不是太久?”
老者气道:“那便半年,不,三月!”
“三月也使不得……至多两月。”
“两月……两月便两月。”
“遵命……”
老者轻叹一声,疲惫道:“等等,再往襄阳传书,何刺史……罢了罢了,老夫亲自走一趟,登门请罪。”
“掌门,此事万万不可!”
“莫劝,如若化不开绣衣仇怨,衡山必有一劫。”
一袭佝偻青衫掠出大殿,直下祝融峰。
这一日,衡山剑派掌门季长垣赴襄阳,荆州刺史府闭门谢客,季长垣于刺史府前肃立一夜,终长揖而去。
衡山声威一坠再坠。
……
长街边,一身水绿纱衣的女子皓腕轻抬,自草靶子上摘下一串晶莹艳丽的糖葫芦,随即摸出钱袋,认认真真数了三枚铜钱放在小贩手心,便坐在桥头,目光出神飘向远处。
“衡山林落微,苏铁苏秤砣……”
女子咬下一颗山楂,含糊不清嘀咕几句,带着淡淡水乡气息的眸子突然生出恼怒,投向始终没把铜钱收起的小贩:“看什么看,钱多的不想要了?不要还我!”
“要要要……”小贩骤然回神,忙低头放钱,眼神却仍旧不住偷偷往女子方向瞟。
他在石潭镇生活了三十多年,平素里接触的都是些粗婆糙妇,哪曾见过这般明艳无俦的女子,只觉戏里听过的倾城之色也不过如此,只需盈盈一立,便如步出尘世的画中人,一人便是无边美景。
若说有什么明显缺憾,女子沙哑嗓音沉如刀锋磨石,几近难听范畴,端的是大煞风景。
女子下嘴极快,粉唇张合,眨眼间便把糖葫芦咬得一个不剩,桥下水波阵阵,俱是女子吐了果核的动静。
女子随手抛走竹签,见小贩依旧矗立原地偷瞄自己,柳眉一挑:“还赖着不走?”
小贩无辜道:“姑娘,我站这儿不说十年也有八年了……”
女子一呆,才想到自己是外来人,俏脸红了红,起身便要离去,却听小贩出声问道:“姑娘可是为了杜府而来?”
女子水眸微凝,警惕道:“你怎么知道?”
“石潭镇小小一隅,若不是出了杜三爷这桩惨事,哪里有如此多陌生脸孔来往,你瞧那……”
小贩指指长街尽头,“那处客栈三楼,恰好可以越过高墙望见杜府风光,早给外乡人包圆啦,再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