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裴国光给他做了解答，自从公开表态坚定不移站到了钱军这一边之后，裴国光不再扳着那张猴脸装酷，开始一天三趟往钱军的办公室跑，好像自从刘副主任来过一趟之后，他就吃了定心药，喝了醒神汤，以讨论评估南山小区项目盈亏溢损会议为契机，公开宣布了自己的立场，从那以后就不时会给钱军提供一些小内幕、制造一些小喜悦。糖三角刚刚被钱军赶跑了，裴国光就踅了进来，他是来向钱军请示，换什么车的。
换车也是裴国光的主意，黄智和柳海洋原来的座车都是本田雅阁，钱军来了以后，倒也没有急着换车，屁股都没有坐稳先换车，容易招来非议。裴国光却比他着急，帐上刚刚回款三百万，他就鼓动钱军换车：“该换换了，日本车没有德国车安全，再说了，黄智那台车已经跑了好几年了，如今他下台了你再接着坐，不安全也不吉利。”
钱军担心初来乍到就换新车招人非议，告状上去徒增人家反对他的口实。裴国光却胸有成竹：“没事，跟柳海洋一起换，保证没人告状。”接下来又给他提供了几种款式供他选择，什么奥迪v六啦、别克君威啦等等。钱军受不了他的诱惑，再说作为一家国有企业，新任领导换台车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既然他有这个积极性，就成全他，成全别人尽忠尽孝的愿望，也是领导御下笼络人心最省钱省事的办法。于是就点头让他去张罗。
裴国光给钱军和柳海洋各定了一台奥迪A6，正要前来邀功，恰好在走廊里碰到糖三角惶惶然从钱军办公室出来，进到办公室又看到钱军面色不愉，讶然问他：“姜总，怎么了？我看到糖三角慌慌张张的，是不是他又弄出什么事了？”
钱军趁机向他打听底细：“这人怎么当上办公室主任的？我让他写一份董事会用的行政工作报告，给我拿来了，前言不搭后语，满篇病句，就这种报告，递送到各位董事手里请人家审议，那不是丢尽了南方集团的脸？”
裴国光倒也不吝“赐教”：“黄总在的时候，从来用不着他写报告，都是郜天明写。他是小乌龟的人，年届五十了，小乌龟从他原来的单位把他弄来的，原来不过是单位的一个小科长，一到南方集团，就提拔当了办公室主任，比照正处级干部。”
钱军好奇、好笑：“怎么可能？黄智也不是傻瓜，怎么可能让小乌龟给自己身边安排人呢？”
裴国光阴阴一笑：“黄智临退休以前，基本上把权力下放给了柳海洋和小乌龟，可能他也想通了，自己马上就退下来了，今后就是人家的天下，爱用什么人就用什么人，所以也不会在这一两个人的问题上跟他们较真。”
钱军明白了，便趁机拉伙：“裴总监，你说说，糖三角当办公室主任合适不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