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正给她挽起一个发髻,珠簪忽而从她手中掠出,正中外屋门楣。
轰然一声,门裂如碎木。
听雪甚至,连手也未动。
“夫人莫怒!”屋中四名婢女尽数跪下,也是这一刻,众人才想起,这位蛰伏于阁中多年的夫人,当年可是宗门剑仙。
听雪好似什么也不曾发生,又笑问道:“今年……那位也不过来了吧?”
宛若一怔,随即意识到她说谁,“帖子已送,奇怪的是,她并未拒绝。”
“哦,”听雪于桌案拿起另只簪子,眼角微微翘起,“这位妖神大人可是喜欢轩辕琴得紧。约莫是为此而来,苏羽凰再不争气,她估摸也是要替他争上一争,今年的生辰宴总算有点意思。”
*
天阙门,苏倦卧室。
涂酒酒忍着下巴的痛意,摇摇头,“这颗珠子身上藏有力量呢,你看王妃多厉害。我一介凡人,只想要力量,不想让你同门当作一个笑话。夫君,他们好像都很不喜欢我,为什么?”
苏倦收紧手指,“继、续、编。”
“我想配得上你,虽然你喜欢轩辕琴。“她语气忧伤地说道。
苏倦嗤的一声笑了,“你演的自己能看下去么?”
涂酒酒也不跟他客气了,贱人你捏我不是?她突然一脚踹到他膝盖上,苏倦没想到她来这出,虽然对他不过形同搔痒,也是结结实实受了一下。
“我演什么?你喜欢轩辕琴,我已然够惨了。等你追到你那白月光,就同我和离,但必须对外说明是你负的我,我在三千镇可丢不起那个人。”
“你就想要这个?”苏倦盯着她,“你觉得我信你?”
“管你信不信,反正你我各取所需。”
苏倦也不说话,幽黑得让人发怵的目光,在她脸上一点点摩挲而过,涂酒酒心下发毛,总有种自己的脸上悬了把刀的感觉。
她神色依旧状似疑虑,“你方才说我想起了多少?我应该想起什么吗?也许你能告诉我?”
“那是娘子的事,与我何干?我又怎知娘子应当想起什么?”苏倦疏忽换上一副好笑的表情。
但他眼中杀意,慢慢褪去。
涂酒酒手心汗湿,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知道他此刻应当不会动自己。
这一放松,脚踝的痛楚便是清晰不已,登时身子一软。
“我的脚……夫君,你帮我治下!”她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撒娇道。
“想什么呢,为夫又不是大夫。”
涂酒酒撅嘴,“要什么大夫,您是仙门中人啊,吹口气便好了。”
苏倦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当老子是神仙,仙门是有治疗之术不错,但也只是让伤口祛瘀止血,你这脑瓜蛋子是吃水长的吗?”
涂酒酒心里把他骂了十八遍,她端详自己的伤口,伤口磨损出血,踝处高高肿起,苏倦幸灾乐祸地看来,她叹道:“夫君,你说你傻不傻,人家两个你侬我侬,你我之间就内里斗。你让轩辕看到你对我多好,她才会后悔是不?再说了,我好不了,明天怎生陪你去王府?让他们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