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崆负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微微皱眉。
“病了？”
他在关心自己？
楚之馥心里一颤，但下一刻，顾长崆嗓音凌然。
“雪舞身体孱弱，你病着，别去她跟前，若是连累了她犯病，本王定不轻饶！”
翻江倒海的苦涩涌上楚之馥心口。
她闭了闭眼，却是又拱手一礼，缓缓道：“王爷，前两日大夫过府，诊出我已有不治之症，时日无多。”
闻言，顾长崆眉峰一挑。
楚之馥垂着头，声音已然沙哑：“我祖父已致仕，但求王爷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莫在打压我的姐夫何侍郎。”
她尽可能有尊严的说着自己的死，想要求眼前人高抬贵手。
耳畔却突然传入一声冷笑。
“你编造一个将死的理由，以为本王就会放过你们言家？”
楚之馥浑身一颤。
她抬眼，看清了顾长崆脸上的凉薄：“你别忘了，当年若不是你祖父以势压人，逼迫雪舞离开京城，本王根本不会娶你，现在这般，是言家人应得的报应！”
楚之馥再也忍不住，眼眶骤然滚烫。
她和顾长崆从小指腹为婚，四年前，顾长崆却为了林雪舞当众对先帝提出解除婚约！
堂堂丞相府二小姐竟抵不上一个青楼女子！楚之馥一时沦为京城笑柄。
她祖父言老丞相震怒之下，亲自出面让林雪舞离开京城，并上奏逼顾长崆履行婚约。
谁也没想到，他们成婚第二年，先帝便驾崩，顾长崆摄政后便开始大肆打压言家……
顾长崆看着楚之馥强忍眼泪的模样，心里的厌烦更甚。
“你莫忘了，你现在是萧言氏，别再让本王看见你为了言家忙前忙后的恶心模样！”
话落，他径直转身就走。
楚之馥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整个人都好似没了温度。
满室死寂。
一阵穿堂风过，楚之馥猛地咳嗽起来。
“夫人……”春桃急忙上前，却是悚然一惊。
只见那捂嘴的锦帕上，竟是血迹斑斑……
半月后，端午。
楚之馥回到言家，往昔门生无数的府邸早已门前冷落。
楚之馥看着破败的门匾，鼻尖发酸，这时，她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意欢，怎么在门口不进去？”
“姐姐。”
楚之馥转身，匆忙掩去眸间悲意。
爹娘早逝，是大姐言清央将她一手带大，两人感情深厚。
言清央牵过她往里走，温声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楚之馥喉间一哽，随即扯开笑颜：“许是天气太热，没什么胃口。”
言清央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到底没说什么。
言老爷子见两人回来自然欢喜，三人坐在一起吃了团圆饭。
但席间，楚之馥却瞥见言清央手腕上有几处淤痕。
她心里一沉。
等言老爷子去休息了，她才拉着言清央问：“姐姐，姐夫是不是又对你动手了？”
言清央沉默片刻，才道：“你放心，如今我怀孕了，不会有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