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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菜的时候,刷碗的时候,特别是晚上,我妈的叫声就越发凄惨。
[叫啊!把你女儿也吵醒,看看你这个肮脏下贱的婊子是怎么被我弄的!!]
[呜——]
[再不给我生个儿子,我迟早弄死你们两个!]
最过分的时候,是当我去送东西回来的时候,我妈被他关在猪圈里,在肮脏和漆黑的粪便中,她手脚都被捆住。
身边都是猪的哼唧声,只有她静静地坐着。
我拼了命地想要把她拉出来,但她却笑着让我回房间,去学继续开锁。
那时,她眼里的笑意,好像一碰就要碎了。
我无数次地想,为什么会是我妈?
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们?
我不懂,于是只能拼命地满足我妈提出的所有要求。
只有这样,她才会露出真正的笑容。
并一遍遍地抱着我说:[宝贝,你是妈的宝贝,做得真棒......]
5
在我偷偷攒钱,并计算着什么时候能养活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妈病倒了。
村口的大夫说是太累了,得喝药。
但我奶奶不同意。
我爸也在边上沉默了几秒后,无视我妈求助的目光,不耐烦地出门去了。
意识到不能指望他们的我立即抱着我的小盒子追上那个大夫,问他能不能给我妈治病。
他摸了摸我的头,叹了口气:[够了,够了......之后每个星期,我都会给她吃一次药。]
我很开心,以为我终于帮得上忙了。
但我妈的病情还是一天天恶化。
最后只能瘫倒在床上,表情惨败,双目暗淡,连说句话都要一直咳嗽着。
她将我抱进怀里。
[宝贝......咳咳、不哭哈。]
我没来由地恐慌,怕她撑不到大夫下次来给她吃药,于是连鞋都没穿就狂奔着去找大夫拿药。
只是等我好不容易拿药回来的时候,他们却告诉我,她死了。
那双温柔的、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我哭得撕心裂肺,我奶奶却露出了刻薄且嫌弃的表情。
[哭什么哭?!跟那贱人一个样没用!几年都生不出一个蛋来,没用的东西——再瞎叫唤,就把你卖去隔壁村算了!]
然后,他们将我妈带走了。
说是要给山神供奉。
但当我偷偷去看的时候,却只看见他们将我妈丢进了一个山坡下。
几头野兽瞬间冲了出来,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一口一口撕咬着她,直到露出森森白骨,最后只剩下猩红的血液和凌乱的衣服。
我妈被吃掉了!
大夫说这是食葬,可以安抚死者,并得到山神保佑。
可我不信。
我恨透了他们!
明明我妈是因为他们病倒的,他们却一点都不伤心!
为了远离这群恶魔,我选择了逃跑。
我想,哪怕我不见了,他们也不会着急,只会狠狠骂我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