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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来了。”纪笠应了一声,扶着文清浅就要回自己屋,可这家伙脚底下钉了钉子,一动不动。
“大娘,我也回来了,给我们整点热乎水洗洗,医院那地方脏的很。”文清浅的语气一点不客气。
几秒钟后,王翠霞披着棉袄出来了,一看文清浅抱着纪笠,表情明显一怔,可她没工夫在意这些细节,抬手指着文清浅,吼道:“你个丧门星,你管谁叫大娘呢?你自杀死不成又闹幺蛾子是吧?装疯卖傻!”
文清浅并不是故意叫她大娘的,她真叫不出来那一声妈——就王翠霞目前的德行,她不配!
“您先别生气啊,您不是一心想把我扫地出门吗,不仅在我头上扣屎盆子,还亲手给自己儿子缝制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我要是再叫您妈,您不还得生气吗……是吧,大娘。”
王翠霞气得肝儿颤,用平时惯用的语气对纪笠说道:“你看看,这就是你娶的媳妇儿,什么东西啊!自己在外面偷汉子,还有脸回来!自杀都死不透,就是个冤孽!”
“行了,我累了。”纪笠一脸疲惫,不想再理这无头官司,径自回了房间。
文清浅紧随其后,也不搭理王翠霞,可王翠霞战斗力极强,站在院子里开始祖宗十八代地骂,内容无非就是她家穷到吃土,她哥哥是盗窃犯,她身无长技没工作还生不出孩子……
文清浅暗暗感叹,就这么点台词,恐怕活不过两集。
一走进她和纪笠的屋子,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王翠霞这是亲妈吗,明明知道纪笠下了大夜班要回来住,连炕都不给烧。
“去炕上躺着吧。”纪笠拿起炉钩子就直奔灶台。
“我来吧。”文清浅一把夺过了炉钩子,此刻,她是打心眼里可怜纪笠,虽然自己处境也很艰难,可她觉得纪笠更可怜——有家人却不被关心,还不如没有。
纪笠也没推辞,或许是太累了,走到另一铺炕上就躺下了,她这才意识到,他们一直是同屋不同炕的状态。
她默默来到灶台前,本以为烧炕是很容易的事情,可一看这黑漆漆的灶坑和干巴巴的柴禾就傻眼了——这玩意怎么操作,她不会啊!
可既然揽了瓷器活,不会也得上,她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掏了掏灶坑,摸到火柴点燃一团干草扔了进去,可草熄灭了,灶坑依然冰冷,还呛得她一阵咳嗽。
“不会烧就别逞能。”纪笠一脸疲惫,但还是爬了起来,蹲在她身边熟练地引燃、抽风箱、加柴、加煤渣……
火光之中,文清浅看着他的侧脸,看着他修长的本是拿手术刀的手摆弄着黑漆漆的煤渣和带刺儿的干柴,心里又疼了一下。
纪笠烧好了炕就回去躺下了。
王翠霞的叫骂声终于停下,院子里传来另一个声音。
“妈,这大冷天的你怎么在外面站着呀,这西北风还不得把风湿病吹犯了,我看大嫂这是没安好心啊,故意气你,你气坏了身体,谁心疼啊,还不是我和纪盛心疼么,走了妈,我扶你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