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啊……很漂亮,也蛮坚强的,消毒的时候明明很疼也尽力保持平静的表情,而且那场演出来的自杀骗过了在场所有人,包括那时的芥初冬——是个很厉害的燕子。‘倾宴’这几年发展得确实不错呢。怎么,你的意思是,这姑娘有可能从芥初冬手底下逃出去?姬秀你脑子秀逗了?那可是芥初冬啊!”
“你才脑子秀逗呢。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是,这个人与初冬接触了这么久,若是寻常俘虏,不是早都把知道的情报都吐了出来,跪在地上只求痛快一死了吗?”
范启扶了扶眼镜,脑子里快速地过了一遍之前芥初冬抓到的间谍——确实如此,无一例外。少帅的手段,让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姬秀还在继续说:“所以,我觉得反常的不是这个千飏,而是这次的,芥初冬。我在怀疑,他并没有把之前对待俘虏的那一套用在千飏身上。”
“你是说那种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上刑嘛?害。”范启也不喜欢被芥初冬那双鸢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那感觉,仿佛全身赤裸着被无数利刃刺穿。
“是有道理。看来,对初冬来说,这个姑娘不一样。”
“所以我觉得,可能……有很小但确切存在的可能性,会有变数。”
“哈哈,秀儿你说芥初冬会不会就这么栽了啊?抢了个头牌,还是个厉害的燕子,倒是他的风格。我就知道他和那些贵族小姐都是玩玩的。”
“哎,”姬秀答道,“我也知道他是玩玩——要是没有玩到我那个远房表姐那里就更好了。”
“姬小琴那是倒贴的芥初冬,还被初冬拒绝了的好嘛!”
“那我总也得向着小琴说话啊。”
老朋友间的对话,总算开始轻松了起来。
与此同时。
浦口别墅区。
这里是银陵城最大、最集中、也最奢华的富人聚集区。一排排洋式或中式的建筑,被精细建造的园林环绕和点缀,穿西装拿手杖的先生们挽着穿旗袍或西式小礼裙的贵太太,来来往往,皮鞋在瓷砖地板上叮咚作响,宴会茶歇,唱和对白,觥筹交错,日复一日。
柏油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中,偶尔会传来撕心裂肺的哭泣。
车中坐着哭泣的女子——无非是举止失格、失了宠爱的姨太太或者上位失败、没把主子伺候满意的一夜情对象。
她们全然不顾精致的妆容和衣服,跪在地上扯开嗓子大哭一场,把漂亮的五官哭得浮肿变形,有的脸上带着鲜红的巴掌印,低声下气地向每一个路过的人求情,最后还是要被汽车夫粗鲁地扛起来,按照主子的吩咐,送到乡下或者妓院里去。
这样的事每天都有。
哭声,骂声,汽车发动的马达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有人位置四平八稳,满不在意,有人联想自身处境,暗自动容。
此时,方家大宅的议事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