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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话在何远征的办公室里进行,没有同步录音录像。她从卷宗当中找到当时的一份笔录,上面只记录的开始时间,却没有截止时间。
“王硕漏写了吧,我不知道。”何远征说,“当时我主要负责问话,他负责记笔录。”
“这笔录上也没有袁大海的签名。”
“……”
“你们问完之后,没有让袁大海核对笔录签字吗?”
何远征尴尬地挠了挠眉梢,实话实说:“当时挺晚的了,大家也都挺累的,就寻思着明早再签也来得及。谁也没想到后来变成这样。”
君霆宴从看守所出来已经下午三点,估摸回到市区还要一个钟头。她给张筱和顾楚云发了条信息,召集两人四点半到律所中会议室集合,讨论下一步的搜证方案。
顾楚云大病初愈,再现身时竟没半点病容疲态,新理的发型短而利落,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还破天荒地穿了件浅色衬衫,比之前的模样至少年轻五岁。
君霆宴见了差点没认出来,也不知道这人哪根神经忽然搭对地方,一夜之间美商上线。张筱干脆开起玩笑:“没看出来啊,原来赵哥是潜力股,是不是最近谈恋爱了啊?”
“剃个头就潜力股了?那你是没见着你赵哥年轻的时候。”顾楚云径直走到君霆宴旁边,拉开她身侧的转椅坐下,“不信问你师姐。”
君霆宴立刻否认拆台:“假的,别信。”
张筱哈哈大笑。
顾楚云精心拾掇一番却没捞到半点好处,只得悻悻收起上一秒的得意,老老实实看起君霆宴刚刚发到群里的会见笔录。
聊起案情,张筱对何远征的情况不算乐观:“虽然何远征坚称他把人带回分局是为了‘做思想工作’,但这说法其实挺牵强的。做思想工作的目的无非是让袁大海交代案发现场、同意指认,这个肯定属于讯问的一部分。对在押犯的讯问既不在看守所,也不在专用的讯问室,而是在他自己的办公室,这个做法本身就是严重违规。现在出了事情,不论检察院还是***,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何远征有问题。”
“你这一看就没审过犯人。”顾楚云说,“提人出来指认现场,到半路了说记不清了,换了你你怎么弄?再给拉回看守所去?要照这样案子都没法办了。”
“你要是想讯问,那就得在看守所。”张筱反驳,“法律这么要求,是因为在看守所以外的地方讯问缺乏对刑讯逼供的监督手段。办案效率也不应该是违规的借口。”
“好,那我问你,车开到半路,他说他记不清了,警察说‘你再想想,你同伙都撂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算不算讯问?还是说,因为他是在押犯,何远征是警察,出了看守所就不能跟他说话?”
“你这是强词夺理。我又没说不能说话,只说不应该在看守所以外的地方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