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爱走捷径吗?”陈易安敲了两下阳台讥讽看她:“从这跳下去。”
“……”他这是要她死。
陈易安就是陈易安,轮狠毒,她绝没有他十分之一。
“你要的我命就直说。”
“不跳也可以。”他吃准了她会退缩:“去向成衣道歉,求她原谅。”
“向那小三道歉?”薛唯一僵硬挑了挑唇角,“我早就和你说过当年是她自己扑过来,你还不信,不过撞了她也不亏……只后悔当时踩了刹车!”
“你这毒妇!”
陈易安话还没说完,她已冷笑迅速翻身越下阳台!
浓厚的夜色已经退去,天将破晓,她一身白裙如触礁激起的浪花,他没料到她如此偏激,下意识伸手去抓,却终究晚了一步,裙边在他指缝流逝,带着极致的凉薄。
“薛唯一!”
他心悬半截,下一刻便听见“扑通”一声,水花溅起。
他探出大半个身子往下看,泳池激荡,片刻浮现一道窈窕的身影。
她回头朝他意味深长一笑:“看来我福大命大。”
话音落下,便开始一张张捞钞票。
他忘了,这楼下有近两米深的泳池。
清晨池水尚冷,她抱着手臂打哆嗦,淌水一张张捡起,那从前高高在上矜持的千金,如今竟肯做到如此地步,他将她送到精神病院会不会太……不,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他眸色转冷,眼见她将池中最后一章钞票捞起,而后回头冲他挥了挥钞票,含笑离开。
“低贱。”这一系列的举动,让陈易安从薄唇里不自觉的吐出这么两个没有温度的字。
……
晨初太阳升起,光芒重返大地。
薛唯一从酒店离开后没有回家,反而回到酒吧,化妆室空无一人,她用力捂住了起伏十分明显的胸口,终究觉得压着一口气。
她伪装不下去了。
即使再过三年,或者十年,她都无法平静的面对陈易安,她清晰记得母亲黑白的遗照,薛家的破败,鬓角花白的父亲。
她大口的喘着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丝凌乱,眼眶通红。
想嘶喊发泄,但最终却只是几度深呼吸,十来分钟后情绪终于平息,薛唯一才察觉到自己攥紧人民币的手心里早已被捏成一团。
“诶?唯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何致走进来,望着脸色略显苍白的薛唯一皱眉:“怎么了湿透了?那个周老板难为你了?”。
“没事,一切都不重要,钱到手就好。”薛唯一不徐不疾的把皱巴巴的钱塞进包里。
“重要……因为,这件事彻爷也知道了。”
薛唯一动作一滞,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片刻后才问,“谁跟他说的?”
“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那还用谁说吗?”何致摊手,“陪周老板那批都是碎嘴的,还说你上了陈总的床……”
上了陈总的床?
薛唯一眼底浮起几分嘲讽的意味:“她们也真看得起我……还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