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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群人的沸腾日。尤其在香江美食城。西城市中心一景。每逢周末,我便穿梭其中——给一家叫香喷喷的小饭馆打零工。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持续喧闹。
喷嚏连连。上错两次菜。摔碎一只碗。老板容我提前下班,还叮嘱我吃药。
药房前,踟蹰不前。掏遍所有口袋,只有十三块两毛。买了份一块五的凉皮面和一包五颜六色的棉花糖,我回到出租屋。打开随身听听张信哲的磁带。填饱肚子,便趴在书桌上发呆。
他的信,安静地躺在手边。插在玻璃杯中的独只月季,寂寞怒放。一股淡淡清香氤氲。随手抽出盗版的《雨季不再来》,目光却移到信上,回忆信马由缰。
泪痕,清晰显现于信纸上,像一朵朵绽放的花,与他的字相互掩映。上天垂怜,赐予此信。除却录取通知书,这是我收到的第一封真正意义上的信。绝对意外惊喜,信封上的地址写得颠三倒四,就连我所在班级也写得含糊不清,唯有我的姓名准确无误。
一边嚼着棉花糖,一边看信。信开头没有称呼。他信里坦言:不知如何称呼你。
我讪笑:任意称呼都可啊。小薰,以薰。实在不行,直呼其名也行。难道我叶以薰不值得他称呼吗?转念一想,觉得他起码不愿搪塞敷衍我。这也不错。我分析着他的每一个字符。像两军对战时,逐字逐句地分析、揣摩截获的敌情。不知不觉中,我能倒背如流:
(首行空出)
原谅我不知如何称呼你。
刚从旧同学那获知你消息,现仍兴奋中。尽管他坦言,只大概记得你的学校、专业,一万个不确定。我还是决定试试。若万一你收到,便是我们缘分未尽;若不幸石沉大海,不过又一次失望而已。
离开你和清月这些年,我总是不间断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那时,年华似水,无忧无虑,真正快活幸福。我也知往事不可追,回忆好像冷风吹。有些记忆拾得,有些则过眼云烟。如此伤感,希望不曾勾起你的忧愁。有时,难免习惯于一提笔,便转瞬陷入苍老的心境中。
言归正传。我现在上海一所籍籍无名的学校读书。专业是机械化。学了我才后悔,但悔之晚矣。只能强迫自己坚持下去。我把大学看成考验我忍耐力的炼狱。每天不是做无聊的功课,就是玩电脑游戏。偶尔看点文学小说、历史地理科幻哲学书籍。而谈恋爱是一件极不靠谱的事。我身边的男男女女分分合合,好不热闹。尽管入了大学,谈恋爱名正言顺,我却念着你和清月。身边的女孩怎么看都不及你们可爱。这是真心话。
说假话是一种浪费生命的愚蠢行为。大概源于这点,我所交到的朋友很少。不过于我,独处并不牵强,反而自得其乐。何况,提笔是一件奇妙的事。它使人直面自己,无论是更好的自己,还是更坏的自己,都可坦然接受。这些妙不可言。总体说来,我很开心给你写信,即使你可能压根收不到,我也乐此不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