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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将军说了一些陌生的前事,周游未经世事,听不懂他所说的那些过往,但这悲凉伤感之意却让他颇有共鸣,他也想起了一些遥远的事情。
当初还是道童的时候,师父葛行间带着他和师弟走过很多地方。不过眼下已有十三年没有下过不周山,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如雾障般隐晦模糊,他不由得莫名感慨起来。
“如此横行乱世,死人蹉跎,家师葛行间到底游方何处?”
李眠知他心绪,拍拍其肩膀,和他继续穿街过巷。
两个人各有心事,这一路走得微微闷燥。好在时已入秋,微凉的风裹着细碎颗粒的黄沙,扫在二人脸颊上隐隐作痛。
行路间迎面出现一幢官邸,门口有一排服部兵乙,正在井然有序的排队领取某样东西。每个领到东西的服部兵乙全都谨慎藏好,裹着腥红色的宽大袍子快步离开。
李眠:“唉,每次领到东西都跟做贼似的,你瞧瞧他们那表情,跟领到竹简的百姓一个德行。”
他说罢又耸耸肩头:“不过我也不清楚他们拿了什么,你也别问我,服部兵乙并非我统率的部众,我无权过问。我的兵都战死了,现如今这城里只有服部兵乙这一支武装,太子凉倒台而我是太子党羽,自然随之流放,没有兵肯来帮我了。”
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就凉,这道理何时何地都是适宜的。周游简单劝慰他两句,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安慰人,悻悻然也就径自默然了。
不过方才将军的话好似提醒了他,他看看服部兵乙的表情,又闭眼想想百姓领取服部兵乙物事时候的神态,似乎又想到一些东西。不过还是老样子,他一句都没有和将军多说,将军李眠也知趣的一句都没有多问。
片刻后,周游道:“京城发生政变,估计也无暇他顾,你要理解高层的苦心。”
“一直都互相理解,一直都互相爱莫能助,我们之间的这层关系,向来保持的很稳定。我是武将,本身就不喜欢搬弄权术,朝堂上的事情和我关联不大。因此有时候我也理解他们,他们也是人,人都是会犯错的,这很正常。”
李眠抱怨的有些上头:“不过他们屡犯屡改,屡改屡犯。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后来看到所有的朝廷命官都这样,我忽然又明白起来,原来似乎朝堂之上的行事法则,就应当是这般样子的才对。”
服部兵乙领完东西便四下散了,一时间街道上又冷冷清清,大风刮过,黄沙四起。
周游望着远处那一坨坨红感叹:“真是一群有趣的家伙,你也别枉自嗟叹,我虽未去过庙堂之高,但我从道藏三千里面读到过不少。太子凉应当不是你所说这般官僚,不然便不会被驱逐流放沦为朝堂异类。”
李眠默默点头,指指前方把话题岔开:“我们要加快些赶路,时辰快到,送葬队伍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