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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秦舒意与他在如来面前上这一炷香,也算是还愿了。
秦舒意隔着薄薄的一层轻烟看着他,鼻端是悠悠沉厚的佛香,良久才满腹疑惑地接过,恭敬地鞠躬,上香。
裴景霃着迷地看着她,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颊。时候不早了,他该回宫了。
秦舒意迅速撇开脸,不肯再看他。
裴景霃的眼神迅速冷了下来,垂落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秦夫人在偏殿听晚课呢,去吧,天黑了,不要乱跑。”
话音刚落,秦舒意毫不犹豫旋身离去,提着裙摆,一溜烟地出了佛堂。裴景霃就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远去,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么心悸。
裴景霃原本不信神佛,如今却虔诚地站在这里,凝视着庄严宝相的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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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意站在偏殿廊下,捂着酸涩的心口,不停安慰自己:没事的,一切都不一样了,这只是一次意外。
身后的殿门开了,秦夫人手中拿着一根竹签,笑容满面地被丫鬟搀扶着迈过门槛,“意儿,我正想寻你呢!”
青町也乐呵呵地,“小姐,夫人为您的姻缘求了一支签。”
秦舒意见到她们,不安很快褪去,亲昵地扶着母亲的胳膊,“想必是极好的签,有母亲的好手气,我定然可以嫁一个如意郎君。”
秦夫人笑的眼角的笑纹都出来了,伸手点了点秦舒意的额头,“你呀!未出阁的小姑娘竟浑然不晓得羞!”
说着,秦夫人将手中的签文给了秦舒意,回客堂的路上烛火摇晃,秦舒意也没有细看。等服侍了母亲洗漱过睡下,秦舒意才在泡脚的时候随手拿起,凑近了蜡烛,慌得踩翻了木盆。
巨大声响引来了青町,“小姐?”
秦舒意拿着签文的手太用力了,竹签边角的木屑插进了指尖,疼的钻心。
青町惊叫出声,顾及已经睡下的秦夫人,压低声音,“小姐快松手!”
秦舒意毫无所觉,还是被青町硬掰开了手。
她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是签文:许君佳偶不成空,二九三三邂逅逢。今世姻缘前世定,荣偕生在桂花宫。
青町小心翼翼将木刺挑出来,用帕子给她擦了脚,往被窝里一塞,“您今天怎么了?安隐大师亲自给夫人解的签文,这是上上签,说您的姻缘天定,必定荣华一世。”
秦舒意不顾手指头还冒着血珠,紧紧握住了青町的手,“当真命中注定的吗?”
青町以为小姐还在为选秀落选忧心,笑着安慰:“那是自然,佛祖的话肯定会应验的,夜深了,我伺候你睡吧。”
秦舒意顺从地躺下,心里却火烧一般,哪里睡得着。
“今世姻缘前世定”,佛祖让她重走一遭,难得还要她走回绝路上去吗?至于后一句,长乐宫里遍植金桂,恰好应了那句“荣偕生在桂花宫”。
可长乐宫哪里有荣华,只有她的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