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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金凌云猛地弹起身,脖颈渗出的汗让她感到一丝寒意,又做了这个梦,真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可恶,最近这个被炸死的父亲出现的次数高得令人发指。你说你这个当爹的,在世的时候除了逼我每天去私塾背那些之乎者也,就是让我站在各个掌柜身后看他们怎么吹牛扯皮拉生意经,我倒是理解了为什么我娘要削我的发,逼我穿成男孩样,敢情在你这宅子里是女儿身还不好过活了不是!这下好了,你死了之后倒是清净了,一分钱都没留给我也就算了,连给我正名的时机都错过了,索性这世上也没多少人知道我是你那个不成器的“私生子”。家产?什么家产?别说我没资格继承,就算我想抢个一分半厘都找不到地,你那些家产啊,早被你那个败家娘们,蛮横无理的大夫人卷跑喽。吴三婶老是嘀咕着说金家的血海深仇,我必须得报,凭什么报?你家祖训不是说手艺只传男不传女吗?怎地要干这杀人放火的事就得使唤上我的手了呢?
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没名分的私生子罢了,要不是你那好兄弟梁秋,那个古怪的老头将我一顿狠揍,我都懒得管你金家那些破事!
金凌云脑海中正天人交战着,这是她长期以来的习惯,习惯在心里自言自语,不断地挖苦着自己,不断地刻薄着自己,大多时候自嘲会让一个人放松下来,甚至摆正位置,乃至渐渐的心平气和去接受师父口中的“宿命”。
不知道子清醒了没?金凌云站起身来,这一觉睡得她腰酸背痛,她用力地伸了个懒腰,活络了下筋骨,但隐约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她四处张望着……
钱,我的钱呢!金凌云愕然发现藏在包袱里的钱不见了。
一柄飞刀插在木窗上,上面飘着一张纸条,“兄弟,江湖救急,借你三元零八角,日后有缘定双倍奉还。另,你那把剪刀不错,也一并借我耍耍。”
昨天她一脸委屈的可怜样,还有那两滴眼泪原来都是演戏啊!怪不得对这里熟门熟路,看来这种生意没少做,还有那什么姑妈,什么说书后代都是假的吧!我说昨夜怎么睡得那么稀里糊涂,想来也是她使上了什么迷魂手段!金凌云忿忿地想着,但仍旧不敢置信,茶楼那一出难道是她“钓鱼”的食饵?实在看不懂这套路,为了偷我那几块钱,演了这么一大出戏,江湖险恶啊!
“可他娘的!那把剪刀是我的命啊!你这个女贼,没良心的女贼!”金凌云破口大骂道。钱固然是大事,原本那钱就是坑蒙拐骗了师兄的私房钱。可这剪刀是师父临别相赠的,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五个小字,‘求是服装店’,且不说它有没有收藏价值,单单师父在吴县的名气,这剪刀挂上他老人家名号出售,也能赚个盆满钵满了吧。这下,哪还有脸面回去面对他!金凌云禁不住捏紧了拳头,子清,这名字倒是冰清玉洁,可骨子里竟是这般龌龊!活生生是一个偷鸡摸狗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