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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公交车上的人可以用沙丁鱼罐头来形容,整个公交车塞满了人,根本没有下脚的路。
从顾言家出发到学校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在这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内,顾言一共连让座让了七八回。他本来就发烧,在密封空气不流畅的公交车内,脸变得通红。
只要车上一挤上来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甭管人家愿不愿意,刚挨到椅子的屁股立马站起身将座位让给别人。
我皱了皱眉头,在老太太还未挤过来,一屁股坐上去。
顾言用手戳了戳我的肩膀,示意我站起来。我将头转向窗外,很随意的说:“不好意,我不是你,我没有人性。”
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安静的站在我身旁。
顾言很光荣的进了医院,因为他的好心肠,导致他今天要旷课一天。
顾言醒来时,第一句问我的话就是有没有请假?
我坐在病床前削着手中的苹果,因为不熟练,导致苹果皮老是断掉。偶尔抬头看着他,很认真的说:“恭喜顾言同学,因为你的好心肠今天我们旷课一天,明天也有可能。”
“余简!”
“顾言,我很认真的告诉你,并不是你对这个世界善良,这个世界就会对你好。你知道你今天在公交车上晕倒,车上那么多乘客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人心!”我有些生气,语气激动的让气氛陷入僵局。手中的水果刀险些划破我的手,尽管窗外的阳光再怎么刺眼,室内依旧冷如冰窖。
顾言什么都没有说,脸色苍白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陷入发呆,黑色的发毫无生气的贴在耳鬓两侧。
时间开始静止,偶尔有风透过窗户吹起窗帘,沐浴阳光下的风信子开的格外美丽。
如果换作以前,我一定会狠狠的嘲笑顾言一番。现在,我只有生气。因为,我也曾面临过同样的事情。
在面临着无助彷徨时,你多么的希望周围能有人帮助你,哪怕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可你却只能看着他们冷漠的脸,什么也做不了。
想呼救,嗓子像是被夺去了声音,怎么也发不出一点声响。意识渐沉,周围模糊的脸重合叠加在一起,最终换来的只有无情的嘲笑。
病房内的消毒水气味让我的大脑呼吸单薄,我走到窗户旁,将窗户全部打开,任由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
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暖暖的阳光照射上,缓和了不少。整理一下情绪,回过身对病床上的顾言挑眉道:“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今天的作业我会回学校帮你取回来。”
“不用麻烦了,”他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和我没关系。”我灿然一笑,“记得,你欠我一次医药费。”
我和顾言能维持三年的友谊不变,始终是因为上一秒我们可能为了某件事吵的面红耳赤,剑拔弩张。而下一秒,我们又在一起探讨着今天吃什么午餐,作业什么时候写完,将不愉快全部抛掷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