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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家仆们气喘吁吁地登楼唤小少爷用餐时,夜黎正看着星空出神,在夜星楼大阵的放大下,皎月散落银辉落将他小小的身体点亮,而那双眼眸在星光的映射下有淡金色光亮闪烁,仿佛满天星河都在眼底流转。
倘若这一幕让精通星相的星阵师看见,定然要把眼珠子惊掉。
“眸视皎月,是为群黎;隐星辰,是为王贵;映星河,是为帝皇。”
夜黎喜欢发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夜家私塾首席儒师司徒斛直对此感触颇深。
司徒斛直是前朝重臣,曾任瀚阳书院首席大学士,后来退休以后应夜家之邀到往教书。他一席灰白的胡须垂落到腹部,再加上名字“斛直”谐音,因此学生们在私底下唤做“胡子老师”。
在别的小孩都在跟随儒师念书时,夜黎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有几次在坐垫上低着头睡着的时候哈喇子拉得老长,课本湿了一大片,斛直气得大呼“顽木啊顽木不可雕”。
可是每一次儒师临时检测时候,夜黎得分却是学堂里最高的,第一次随堂小测放榜的时候,司徒斛直的那副金丝镶边的眼镜险些从鼻梁上滑下来。
他一脸痛心疾首的神色把夜黎唤到儒室内,语重心长的教诲一番。
胡子说,少主啊,不知道的可以学但是你不能抄啊。
夜黎垂着头,应声如蚊呐般轻微。
你现在是夜家的少主,将来就是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正主啊!
夜黎还是沉默,脑袋垂得更低了。
今日你抄袭课本,彼时你又能抄何物呢?
司徒斛直字字玑珠,声泪俱下,可夜黎始终耷拉着脑袋。
司徒突然有些心疼,毕竟少主还只是十来岁的孩子,自己是不是太严厉了些。
这时候夜黎发出幸福的哼哼:“呼……呼……”
司徒勃然大怒,一根半尺长的竹板带着凌厉的声势落到夜黎手腕上,留下一道通红的印记。
夜黎吃痛,小声争辩说我没有抄。
司徒冷笑说,《烈卉月注纪》我尚且只讲授过第一章,你又如何做出有关卉月皇帝继位后“三章约法”相关解答。
夜黎依旧低着头说我通读过几遍《卉月注纪》和《初烈史》。
司徒不相信,当场出题质对,问题涵盖卉月皇帝十年征战和继位后十年的历史跨度,很多当朝学士都不能详解,而十二岁的夜黎引经据典一一对答,竟与原作丝毫不差。
司徒哑然,许久长叹一声“少主天生慧根”。
很多年后,后世史学家整理夜悠君生平事迹,编纂出《悠君事录》一书,其中收录了这件事,文曰:“君周岁时嗜学史,阅先帝诸史籍,解长师之棘问,慧根初显。”
如果夜黎看到这个记录绝对会笑出声来,他根本没有读完《卉月注纪》抑或《初烈史》,他对史书感兴趣那是后来的事,在年幼的夜黎眼里,那些古板的史书不过是一个个无聊的文字和一串串陌生的名字拼凑成的晦涩难懂的杂文,相当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