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去二姐家里找二姐，想告诉她媒婆来过我家这件事。
我到了二姐家门口的时候，二姐正抱着一只老母鸡准备出门。
“二姐，你这是要出门吗？”我好奇地问道。
二姐看到我，很是高兴：“对啊，我姐姐今天要生了，我带只会下蛋的老母鸡去看她，你跟我一块去吧！”
二姐的亲姐姐去年嫁给了同村的小伙，那小伙一顿能吃五碗饭，有的是力气。
她婆家立这里不远，走路二十多分钟就能到。
“好呀，那走吧！”我连忙答应下来。
可还没等我们走出门口，二姐的妈就在院子里骂道：“你个赔钱货，都还不知道生的是男是女，你就拿一直会下蛋的老母鸡去，你蠢不蠢啊！”
“把鸡放回去，确定了生的是男孩，再把鸡拿过去！”
“哦……”二姐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一声，转身把鸡放回了鸡圈。
我和二姐空着手走向她姐姐的婆家，我小心地问道：“二姐，我们就这样空着手去吗？”
二姐嘿嘿一笑，说道：“当然不是，你看！”
说着，二级将两只手从袖子里伸出来，一手正抓着一个鸡蛋。
我顿时又开心起来了，这种愉悦来的没有缘由。
很快，我们来到了她姐姐的婆家。
院子里，她姐姐的婆婆守在产房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二姐的姐夫蹲在院子里，闷着头抽烟。
还有一个穿着带纹绣的黑色褂子的老头站在门口，背着手也不和其他人说话。
他一身华贵的衣服，让他和这个有些破落的院落显得格格不入。
产房里面，不时传来几声痛乎和抽气声，听得我胆战心惊。
不多时，接生婆抱着一个在襁褓中的婴儿走了出来。
众人齐齐围了上去，追问道：“生了，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和二姐也围上前去，想看一眼婴儿。
接生婆笑着说道：“母子平安，是个姑娘。”
听到这里，她姐姐的婆婆顿时皱起了眉，拉长了脸：“什么？女的！赔钱货！”
这时候，那个站在门口的老头终于说话了：“你们考虑一下吧？十五块钱，很划算了。”
我和二姐听得云里雾里的，狐疑地看着那个老头。
“横竖都是赔钱货，留不了种，不如就给了他吧。”
“你们明年再努努力，再拼一个，一定能拼一个儿子出来。”
婆婆对姐夫努了努嘴：“省生，你怎么说？”
姐夫嘴唇抽了抽，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只是低下头又抽了一口烟。
婆婆从接生婆那里帮过孩子，递到那个老头面前说道：“喏，十五块！”
老头摇了摇头，并不伸手去接，而是说道：“孩子太小，得吃母乳，先放在你这里，一年后我来接她。”
“那怎么成？那我们岂不是还得再养她一年？”婆婆吊着眉，显得格外的凶。
“也不让你们白养，每个月我在单独出五毛钱的奶钱，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
达成协议后，老头留下两块钱的定金，满意离去。
这时候房间里的姐姐正闹着要看孩子，于是婆婆将怀里的婴儿又一把塞进二姐怀里，说道：“拿去给你姐姐看吧。”
我和二姐走进房间里，来到床边。
她姐姐此刻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看到自己的女儿后，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