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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滴血是图个新奇,第二滴血是不想将纸笺描花白送,那第三滴,第四滴,第十一滴呢?阿离的嘴角勾起了然自得的笑,丢给了应明玕一句发人深省的话。
明玕大人,阿离没了还可落地重生,而楚家小姐这完全的骨肉之躯遭了难,当真是天人永隔了呀。
这番话说完,阿离便脱去人形化作了丑陋粗糙的悬丝傀儡僵在墙角,唯留下应明玕一人久久伫立于烛火旁,眼中的深邃漆黑愈发明显。
自前几日花神降世日同游大梁,应明玕便发现了自己的不同,他比决定为楚郁离做花笺时的心情更加迷惑复杂,以至于不管走到哪里,做什么事情,楚郁离望向大梁城的身影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蓦地,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激灵便快步冲到案前,捏了个开眼诀便在铜镜中投射出了另一幅景象。
镜子里是栖幽阁中楚家小姐的书房,此时散落着一地的竹片,油绿色在灯火照耀下闪着光。夜色已深,楚郁离却也没有安眠,而是一手执着刻刀,一手执着一块竹片,正在专心致志地摹刻着什么。
应明玕瞪大眼睛凑近,不肯放过镜中景致一丝一毫的细节,他又捏了个符将那些竹片上刻满的字查了清楚,对着读了一会,发现都是诗经中的句子。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应明玕,应……明玕……
念到最后,竟是应明玕三个字,那些竹纹被刻刀割裂之处,皆是他的名字。
应明玕恍然不知此时尝得了什么滋味,悠悠回神之时,手里的纸笺上竟也是用金石药粉堆满的楚郁离三个字。
明玕,郁离,都是竹的别称。他们冥冥中便是要有牵扯的人。
胸膛中刹那涌起热流,烧得他不及思考其他,原地盘腿落座便遁形而走,角落里的悬丝傀儡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应明玕想见楚郁离,此时此刻,这种冲动已经超越了他平日里严格拘束自己的不露声色和深谋远虑。
于是,这边厢楚家小姐还在对着竹片刻下心中脉脉的情思时,一阵凉风刮过,她想着的少年就出现在了身前。
有什么话,当面告诉我不行吗?应明玕盯着惊讶错乱的楚郁离问道。
楚家小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为他突然闯入闺阁而高声呼救,还是该捂住满地篆刻下的他的名字,或是怎样才能藏住她又惊又喜的心思。
我……那少年看向她的眼神是明目张胆的炽热,不同以往只丝丝缕缕遮掩下的认真,直看得她瞬间语塞,本就不太擅长言语的她只勉强说出一个字,手心里紧紧攥着的名字还没有刻完。
应明玕稍稍冷静了一些,调匀了内息,却仍是真挚地看着她,暗藏满腔欣喜,一字一顿地接着问道:楚郁离,你喜欢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