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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也就鬼使神差地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复述了一遍。
“主编大大,前几天我刚去了趟古镇,参观了画家黄湄的故居,并在一些文章和资料中对他有了深度的解读。我想着正逢他诞辰100周年,我们可以以故地故人这样的主题,做几期推送。”莫晚棠进一步解释。
她悄悄用眼角扫了主编和周遭一行人,确定他们正以一种许可的表情聆听时,又补充道:“主题我也想好了,就叫‘笔墨百年归故里’,如何?”
话音刚落,陈钰已经不住地点头肯定,原本抱胸靠椅背的姿势也缓缓正襟危坐。
“你这个想法很好,我很喜欢。”她毫不掩饰赞美,用钢笔指向莫晚棠的方向。
可以说,这是进社半年来,她第一次被陈主编肯定。
“其他人呢?还有什么补充?”
众人保持惯性沉默,却心知肚明,这句话主要是用来断了任一云偷懒的念头的。
“那今天的选题会先到这里。小莫,你负责跟进这个报道,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请教老任。”
争分夺秒的选题会结束了,争分夺秒的一周开始了。
莫晚棠在任一云满是怨怼的眼神中列好了今日要完成的采访和写稿大纲。可她心中隐隐觉得还忘了些什么……
糟糕!
险些忘记了那个最棘手的任务。
*
来到桑榆之办公室时,已是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照在老式推拉窗框上,雕花玻璃泛着暖色调的光斑,那一瞬,让人产生了温暖的错觉。
很快,这种错觉在桑榆之抬眸一刻的荡然无存。
他正在作画,戴着眼镜,即使看不清眼神,但也从那张一丝不苟的脸上感受到了疏离。
“桑老师,让你久等了。”莫晚棠急赶慢赶,想着在晚饭前赶到总不算太过打扰。
“无妨。”他低头凝视着手腕,语气倒是平和。
这时,莫晚棠注意到桑榆之的桌前摆放着满满当当的画具,光是瓶罐碗碟就占了半张桌子,他手中握着两只毛笔,正不断交换着在一个类似于绣绷的画架上晕染颜色。
得亏莫晚棠预习过课本,知道这是工笔画,讲究三矾九染,极其费时费力,考验耐心。从作画步骤看,桑老师已经坐了很久了。
唉,谁让今天她跑的是南部山区,和越州大学相距甚远。她又没有桑榆之的微信,不然还能发个定位证明自己。
“那么……桑老师,请问明天的课需要准备些什么?”莫晚棠郑重其事地掏出随包的小笔记本,准备记录。
桑榆之正晕染完一片花瓣,准备换色的间隙,道:“明天也没什么特别要预习的资料,常规课,课本、笔记本就可。”
“就……这?”
“嗯,辛苦你了。”
“……”
莫晚棠发誓,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让她一大早跑山区的老任也没那么讨厌了!
就为了这么一句话,她倒了两班公交车加十站地铁,这可比圣旨还金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