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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发比板寸要长些,利落地全都梳到后面,面容周正立体,黑暗之下眼窝更显深邃,嘴角挂着笑,痞痞的,就跟这个年代的港台明星一样。
看起来不像是这个小乡村的人。
李敬眉峰动了动。
她小脸苍白,淌着雨水,还有些气喘吁吁,更添了几分弱柳扶风的气质,不像粗犷的北方妞,像水灵灵的南方姑娘,眼眸湿漉漉的,又清又亮。
再往下看,衣服都被雨水打湿,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他移开视线,舔了舔唇角,有些口干舌燥。
姜姚回神,发现他穿的是警服。
这年头百姓对警察非常敬畏,即便是那些流氓地痞,也不敢冒充警察行事。
“警察同志,麻烦你送我们到镇卫生院,谢谢。”姜姚没有客气,庆幸极了,这是个警察,万一碰上个二流子,她这种情况还真没有胜算。
李敬把伞和手电都交给姜姚,俯身将李兰英背起来,大步往前走。
姜姚照着路,给他撑着伞,几乎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河湾镇的卫生院是个两层小楼,科室少的可怜,医生们已经下班,只有值班的护士在,听着收音机看着书。
这时候收音机也是不常见的,这台一看便知是医院公共财物。
李敬抱着李兰英进去,喊了护士一声,直接放到隔间的检查室。
护士看到来人是警察,不敢怠慢,进去前拿了根水银温度计递给姜姚,“量量。”
姜姚冷的嘴唇苍白,面色又有些发红,明显是发烧的样子。
她将温度计夹在腋下,看向李敬,“警察同志,今天多谢你了,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走。”
李敬那个时候在树林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姜姚不敢耽搁。
“不急。”李敬解着警服外套的扣子,脱下来披到她身上,“等护士出来我再走。”
姜姚倒没忸怩矫情,拢着衣服坐在木制的长凳上缩成一团,冷的牙齿打颤。
护士很快出来说明情况,李兰英发烧了,背上的伤有些发炎,打了退烧针,喂了消炎药,今晚上留下再观察一下,免得高烧反复。
姜姚是三十八度七,护士也让她进去打退烧针。
“多少钱?”
“十六。”药品稀缺,消炎药贵。
差不多姜姚刷一个月盘子的钱。
姜姚向护士要了纸笔,护士开始还迷迷瞪瞪,不知道她要纸干什么,一看到她开头写的两个字“欠条”,顿时清醒,“同志,我们这里不……”
“欠条给我吧。”李敬从钱夹子里拿出几张票子搁在桌上。
“警察同志,你叫什么?”
“李敬。木子李,示其祺。”
姜姚写了两份,最后落下自己的名字,找护士要了印泥按上手印,把一张交给李敬,“谢谢,钱我会还给你的。”
李敬瞥了眼右下角字体娟秀的落款,拿起笔在欠条上写了两个地址,和姜姚手中的一换,“这是我的地址,还钱的话可以来这两个地方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