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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两相对而坐,把整碗面连汤带水都吃了个干净,说今天就从修漏水的屋顶开始。
苏落身形轻巧,三两下就跃上了屋顶,苏怀川就站在下面递瓦片。
天公作美,满城乌云散去,放了晴。
父女两忙活了大半天,补完最后一片瓦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晚霞漫天红似火。
苏落站在屋顶上伸了个懒腰,看见不远处十几号人随侍一顶轿子正往她家这边来,不由得挑了挑眉:“今天究竟是什么好日子?来了一拨逼人做妾,一拨退婚的,竟还有一拨?”
站在底下底下扶梯子的苏怀川不知道她说什么,只怕她摔着了,连忙道:“说什么呢,你小心些,别摔着了。”
“摔不着,我身手好着呢。”苏落顺着梯子下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笑着同苏怀川道:“有客来访,爹爹还是招呼客人吧。”
“客人?咱家哪会有什么客人?”苏怀川满脸诧异,刚一转身,就看见一顶软轿停在了柴门前。
十几号小厮婢女随行手里都抱着绸缎、锦盒等物件,左右婢女掀开轿帘,一位衣着富贵的白发老翁走了出来。
“顾世伯?”苏怀川惊了惊,连忙打开了柴门,上前见礼。
顾老太爷连忙扶了他一把,笑道:“老夫今日冒昧登门,还望贤侄不要见怪啊!”
“哪里哪里,顾公驾临寒舍,真是让我这破瓦房都蓬荜生辉啊!”苏怀川寒暄着请人进门喝茶。
苏落站在墙边看着来人。
她依稀记得这位富贾一方的顾太爷名叫顾宏,和祖父祖母私交甚笃,在他们父女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明里暗里接济过几回,只是到底隔了辈,情义并不深,举手之劳能帮,屈尊降贵地到这破屋子里来看他们,就有点让人想不通了。
前世她没见过顾宏登门,此刻不由得揣摩对方的来意。
苏怀川把人领进了门,一大帮小厮婢女把整个屋子挤得满满当当,顾老太爷坐在了堂屋的竹椅上。
他说请人家喝茶,可家里别说茶叶了,连个像样的茶盏都没有,窘迫之时见苏落还在远处站着,连忙喊了一声:“阿落,快来给你顾家爷爷见礼。”
苏落想着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按下心中疑虑,进屋拿白瓷碗倒了半碗清水递上前,道了声:“顾老爷万安。”
她大大方方地说:“家中无好茶,但这水是山中活泉接来的,入口清甜,回味有甘,您请用。”
“好好好,几年不见,阿落越发落落大方了。”顾宏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接过白瓷碗喝了一口水。
苏怀川缓缓坐在了一旁的竹椅上,满脸的疑惑,却不好贸然开口问长辈是为什么来的。
顾宏见状,笑道:“怀川贤侄,老夫这水也喝了,人也见了,那老夫就和你开门见山了。”
苏怀川连忙道:“顾世伯请讲。”
顾宏正色道:“老夫今日来,是想替家中那不成器的孙儿娉阿落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