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少就是那群富家子中的一个,除了相貌俊俏些,眼神清澈些,周身打扮、谈吐、喜好跟寻常纨绔并没多大区别。一样的爱打马遛鸟,一样的爱醉生梦死,一样对美人美酒没有抵抗力。
如果,那天他没有捡起她的手帕还给她,或许她的人生会是另一个样子。
也许她会慢慢麻木,习惯用最标准的微笑迎来送往,习惯一双玉臂千人枕,习惯在夜深无人时独自无声哭泣,然后在年老色衰之际找个脾气不好的落魄男人嫁了,或者像柔姐这样,从人如花娇的姑娘摇身一变成了钻进钱眼里面目可憎的老鸨。
但是他弯了腰,捡起了那面丝帕,对她微微笑道:“姑娘,可是你的花儿掉了?”
那丝帕上绣着淡紫色的兰花,她低着头接过来,捏在手里,好不容易壮着胆子抬头看他,只见他眼神专注而温柔。只一眼,便叫她万劫不复。那一瞬间,她幻想自己不是在喧嚣的花楼里,而是在某个下雨的青石砖巷,她撑着一把油纸伞,踢踢踏踏地跑过,发间一朵紫丁香悠悠飘落,刚好被他捡起。
刘大少很快成了如烟的常客。
他给她画眉,她给他唱曲儿。他为她点绛唇,她替他整衣衫。他带她去看戏,去跳舞,走遍了整个金陵城,宛如在她狭小阴暗的世界里打开了一扇门。
如烟曾经无数次地问他喜欢她什么,他从不正面回答,唯有一次,喝醉了酒才吐了两句。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像一朵在风雨中飘零的紫丁香。不知怎的,你就落进了我的手心里……”
男人的话像雨打芭蕉,生生将她的心滴了个穿。
自此,俩人更是如胶似漆。恩爱日久,两人自然不再满足于恩客和***的关系。
“我早已厌倦了花楼的生活,只愿能和他长相厮守。我这样的低贱身份,有自知之明,不求名分,只求常伴身旁。”如烟眼神飘忽,仿佛再次陷入了回忆。“他为了说动他爹娘,跪了三天祠堂,但是,他们还是不同意,反而要以断绝经济来源相要挟。他便离家出走了,那两个月,我们过得很快活。”
白猫:“喵喵喵。”我猜这女人要跟那个什么大少殉情***,结果男的没死,她死了,男的还娶妻生子,所以她要报复!瞧,剧情如出一辙!
执镜女人:“……”我怎么觉得这剧情那么熟悉?你是不是又偷看我硬盘里的怀旧电影了?
白猫喵了两声,叫得格外甜美,一脸天真无邪。
“后来,我有了身孕。”如烟温柔地抚了抚小腹,好像那儿真的还有个小生命似的,看得镜子外头的人莫名触动。“和他在一起之后,我再也没跟旁人一起过,哪怕他们砸再多的钱。所以,柔姐那会儿看我很不顺眼,哦不,应该是看他很不顺眼。”说到此处,她还笑了一下。
白猫:“喵嗷~”完了!肯定要棒打鸳鸯,老太太逼着喝红花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