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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春嫁进傅王府,就是在三月。
皇上赐下许许多多的封赏,伊春的嫁妆从城东一直排到城西,香风十里桃花开如云海,那送嫁的队伍几乎看不到尽头。
伊春坐在轿子里,盖头上的流苏荡啊荡,盖头下她的脸,有一半都是伤疤。乍然一看,好似她脸上趴了一只巨大的蜈蚣。
若不是皇上赐了婚,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嫁人。可惜天不遂人愿,如今皇上赐了婚,她拒绝不了,只能嫁了。她也想好了,嫁进来就自己寻个偏僻院子,一个人过清净日子。她肯定傅宁不会喜欢看到她,就今晚吧,和他说好,以后的生活两不相干就好。
轿子从王府的正门抬进去,停在正堂外,媒婆扶了伊春下来,将红绸交到她手上。
拜过了天地,伊春被送去了洞房,她自己掀掉了盖头,抱了一盘红枣坐在窗边吃,夜深了,月都入了窗,傅宁还没有回来。
伊春便到处找了找,从一个抽屉里翻到一本书,用剪刀剪了烛花,伊春坐在红烛下,一边吃着红枣一边看书。
傅宁一直到了早更天才推开洞房的门,他以为伊春一定是坐在床沿上,坐麻了一双腿,他故意晾着她,便是故意让她忍受煎熬。
然而当他看到伊春怀里抱着书和果盘,趴在梳妆台上呼呼大睡时,他先是愣住了,跟着他勃然大怒,他走到她面前,一把扣住她的下巴,用力将她摇醒,她的左半边脸在灯光下,可怖极了。
“别动,很困。”伊春皱着眉嘟哝着,跟着她脸上猛地吃痛,是傅宁直接甩了她一个耳光。伊春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傅宁的脸近在咫尺,红烛的光照在他脸上,就像是照亮了一块上好的美玉。
“傅宁?”伊春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她很不高兴地问,“你怎么动手打人。”
“我还没问你,没等我来掀盖头你就自己掀了,是有多迫不及待地要嫁给我!”傅宁讽笑道,“也是,你这种罗刹女,要不是皇上赐婚,一辈子都嫁不掉吧。”
“啪——”伊春气极了,她直接将刚刚傅宁打她的一巴掌还给了他。
她一把揪住傅宁红衣的衣襟,怒道:“傅宁你别猖狂,你当我愿意嫁给你?要不是皇上赐婚,我才不会嫁给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你给我放尊重点,以后我们各自不相干,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招惹我。姑奶奶我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些,就这样!”
她说完用力推开他,然后头也不回地,踩着满地烛光走了出去。
“哐当——”是她用力关上门的声音。
跌坐在地上的傅宁,猛地回过神来,他愤怒极了,从来姑娘家见了他都是水样温柔和气,但这个丑八怪竟然敢打他!
十七岁的傅宁,像只愤怒地小狮,他用力扯下红纱帐,他摔掉了案上的合欢酒,扫落了果盘烛台,将洞房砸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