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房门依旧砰地关上，所有人都不要她。
他们都不要她了…
……
床上的女孩儿紧闭着眼脸色苍白，昏睡中依旧泪水涟涟。
她像是困缚在噩梦里，一边哭一边呓语着“阿兄”。
帮着苏兰卿换了衣裳上好药，从里头走出来的秦娘子忍不住说道：“督主，这小娘子是谁家的姑娘，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梦里都一直在哭。”
沈谦手指捻了捻，给吓狠了？
“她伤得怎么样？”
秦娘子说道：“身上都是擦伤倒是不怎么要紧，就是那手上指甲翻了盖儿，我瞧着都疼，而且小娘子脸上被树枝刮了几道，伤口有些深，本就冻着了又混了垢泥，怕是会起脓疮。”
“好生照看，不许留疤。”沈谦交代。
秦娘子颇为稀罕，她认识沈谦好些年，他可从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抱着那女娘回来就已经稀奇，如今还关心人家落不落疤？
“怎么，办不到？”
“哪能，督主放心，有我在，自会保着小娘子貌美如花。”
沈谦睇她一眼，径直转身就绕过屏扆走了进去。
床上女孩儿盖着锦被，身子却格外单薄，细白的手指上缠着裹帘包着伤口，脸上还挂着泪珠。
沈谦坐在床边瞧着小姑娘委屈的梦里都在哀泣，指腹蘸了蘸她眼角挂着的泪水，脸上弥漫霜色。
这惊恐的样子，可不像是被他吓的。
之前她说，他“们”欺负她……
“苍浪。”
苍浪走了进来。
沈谦冷声道：“让人去查查苏家那边，看苏家的人往日是否委屈了她。”
“那今日灵云寺那边……”
“也一并去查。”
苍浪还没应声，跟着他一起进来的缙宁就忍不住眉峰微皱。
他伸手拦了下苍浪，朝着床上躺着的人影看了眼：
“督主，您近来在查漕粮祸首，此事与京中几个世家关系颇深，苏家的人与崔、陆二氏都走得极近，突然命人查他们，恐会惊动了那些人。”
“无碍。”
沈谦眼尾凛厉地抹掉指腹泪迹，“陆崇远老谋深算，漕运上下早就打点干净很难找到线索。”
“我本就打算寻个借口找他亲近的人开刀，若被他察觉我找上苏国公府正好，打草惊蛇让那老家伙动一动。”
缙宁问道：“那苏小娘子…”
“先留在这边。”
“督主！”缙宁不解。
这苏兰卿是苏家女娘，又与纪王府牵扯颇深。
纪王妃极其护短，督主将苏家女娘留在这里万一被人察觉，那苏家和纪王府非得找他们麻烦不可。
缙宁委婉说道：“督主，苏小娘子云英未嫁，留在这里于礼不合。”
“本督是个太监，有什么礼？”
缙宁顿时一噎。
沈谦见他模样嗤了声，拿着先前从苏兰卿颈上取下来的半截玉佩扔了过去。
缙宁连忙接住：“这是…”
“薛姨的龙纹佩。”
薛……
缙宁猛地睁大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