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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次厉靖南早有防备。
他的头稍稍一歪,裴念撞在他肩膀上。
她又张口想咬,被厉靖南大手一握,轻轻扣住她喉咙。
“裴念,”他暧昧一笑,“我要是再用点力气,你死在这,江都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失踪人口。但裴琨的冠军怎么办?”
裴念看着他,无助的感觉从心口的四面八方袭来,一滴泪顺着眼眶缓缓落下。
她微红的眼眶和这滴泪,仿佛烧红的烙铁,一瞬间烫在厉靖南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
厉靖南蹙眉,擦掉她的眼泪,扔来一件西装。
她往外跑的时候被他手下拦住,他轻咳一声,那几人立即分道两边,恭敬的朝她一鞠躬。
“后会有期。”他站在门口,似笑非笑。
她木然沿着那条路走。
高跟鞋丢了,脚底磨出血也浑然不知,心很疼,她感觉自己被抽空,现在已经是具行尸走肉。
回到裴家时,时针刚好指在清晨八点整。
裴念光着脚踩在家中客厅大理石地板上,光滑冰冷的石板,把寒凉一个劲儿往她脚底渗。
她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寻找裴琨的身影。
他不在。
他今天要比赛了,此刻应该早去了赛场。
佣人拿来拖鞋,见了她的狼狈也不禁大吃一惊,“小姐,你……”
裴念有些尴尬,一鼓作气跑回房间。
放水,冲澡,把自己泡进浴缸里,搓的白皙的皮肤泛红。
其实自从童年那场浩劫之后,她很少这样泡在浴缸里。
她怕水,这是她唯一的弱点。
一泡在水里总能让她联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
她是十岁来到裴家的。童年的印象中爸妈总是吵架,把家里砸的像个贫民窟,终于爸爸忍受不了,一走了之,而妈妈那天带着她去了码头。
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妈妈带她做的这件事叫“偷渡”。
妈妈只告诉她会去另一个国家,那里有很多工作机会,她们可以过上好日子。
然而船行驶到公海上遇到了劫匪。她仍记得那炮火和杀戮,甲板上血流成河,很多人都被劫匪踢进海里,卷进漩涡,喂了鲨鱼。
她更记得妈妈丢下她,独自跳上救生艇的冷漠背影。
要不是被裴家人所救,她早就成了那片海上的一缕冤魂。
所以这十年来她最常听到的话就是,“你的命是裴家给的”、“你为裴家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这些年她仿佛已经被这种论调洗了脑,这些话在她脑海中根深蒂固,甚至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如骨髓融进血液。
但谁又在乎过她的感受?
裴念用毛巾狠狠抽打水面。她想把这些从脑海里刨除,可怎么都忘不掉。这样的梦魇时不时就会跳出来,死死缠住她,让她窒息。
而此时厉靖南的脸竟然也鬼使神差的出现在这场梦魇里……
她捂紧耳朵尖叫一声。
“小姐,您怎么了?”佣人在门外急切的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