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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地上,捡着瓷碗的碎片,红肿的手心被割出了一道口子,我不受控制的低声念道:「一百三十,一百三十……」
5
春节前夕,漫天飞雪,看样子来年收成应是不错的。
我终究还是没能看到后妈的孩子降生。
因为养孩子要大笔的开销,为了挣这笔钱,我被卖到隔壁村子的一户人家,做了童养媳。
「你看这孩子,样貌是不错的,身体挺皮实,干活也利索。」我奶奶满脸堆笑的拍了拍的屁股,「腚大腰圆的,一看就好生养。」
「屁大点的孩子,能看出个什么来。」对面那个粗壮的女人嗤笑一声,眼睛在我身上来回打量。
「没得商量哈,我们家最多给你5000,爱卖不卖。」
「哎……你们这是明着抢啊。」我父亲站了起来,把烟头吐地上,使劲捻了捻。
「老周家的,这是看在关系上才要你们家呢,这我们还得养着呢。」那女人丝毫不怵,抬起屁股就准备往门口走。
「等着德发再长长,我们家找刘大头买个大城市的女人,不比你家丫头强。」
奶奶脸色出奇的难看,我爸更是把邪火撒到我身上。
「妈的,你个赔钱货!你怎么还不死!在我们家讨了十几年债,就他妈这点钱都卖不上!」
父亲抄起烟灰缸,一下一下砸在我的腰上、背上,他不敢伤我的脸,怕卖主借机再压价讹他们。
「5000,就这么定了。别装死,麻溜儿的滚起来。」
我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父亲拿脚尖我把翻了个个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爸抹着唾沫点清了钱之后,再也懒得看我一眼。
我在那粗女人的屁股后面,背上的钝痛让我走的很缓慢,风雪吹在我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发了烧。
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雪泥里,冰凉的泥水从破布鞋里渗进来,冰凉刺骨。
脑中那个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受控的转过头,嘴巴像被谁掰开了一样。
「零。」
6
粗壮女人本名叫刘芳,嫁了人之后,这个名字也就没用了。
就像我奶奶,说话间都是喊她:老薛家的。
薛家在隔壁村算的上是富户,主要归功于他们有个当副厂长的姑爷。
按照薛家的情况,在城里骗个漂亮姑娘娶进门,理应也是不成问题的。
坏就坏在薛家的独苗薛为民得了个罕见的皮肤病,全身上下跟涨了鱼鳞一样,就连脸上都有一块一块的褐斑,模样十分骇人。
我父亲在厂子里跟薛家的姑爷还能说上两句话,知道这件事之后,就盘算好把我卖给薛家当童养媳,给儿子换奶粉钱了。
我跟着刘芳到了薛家,她把仓库归置了一下,扔了床铺盖进去。
厚重的尘土混着霉味让我不自觉地打了两个喷嚏。
我抬头看着那些堆叠着纸箱和木头架子的房间,还算满意,总归是不用受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