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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宋姨家最大的马车厢,就是想让我能尽量多的把东西带上,换个地方就能生活,不用再去买什么。”对上川玦的视线,宁星沉道:“宋姨是我母亲的朋友,帮了我们姐弟许多,而且她和你一样。”
川玦满脸疑惑,不知道这个一样是指什么。
“她当年也是逃婚出来的,我母亲帮了她。”宁星沉若有所指的看了川玦一眼:“后来她们一直是好姐妹,我娘过世也是她帮着主持。”
川玦转开视线咳了几声,做姐妹这种是有前提的,他差这个前提。
“你帮我是受了她们的影响?”
“有点。宋姨说如果没有我娘帮她那一把,她的日子不会有现在这么舒坦。”宁星沉上前整理东西:“而且我信奉‘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结善缘总不是坏事。”
川玦心虚,不敢接话,他万分肯定自己一定是善缘,但是他欺骗了宁姑娘也是事实。
宁星沉一一清点过,见没少什么就先不管了,提起米袋子道:“修成你看着弟弟,我去做饭。”
川玦将袋子接了过去,找出那个装着菌油的竹筒给她拿着。
正好这时老妇人进来送茶水,见状忙放下跟着往外走,边道:“小娘子这手看着就不像是做粗活的,老妪让儿媳妇把菜洗干净了再给你送来,灶房我刚也去看过了,柴火和水都管够,还有两块豆腐,小娘子要是不嫌弃,只需要给老妪一文钱就可以添个菜。”
“主家真会做买卖,行,我买了。”宁星沉跨过门槛,回头对满脸笑意的老妇人道:“这里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主家再留下说上几句,我这荷包怕是又得扁上一些。”
老妇人抬起衣袖遮住半边脸:“见笑见笑,那老妪就去忙了,有事儿你唤一声就来。”
屋里点着豆大的灯,宁星沉凑近了把灯芯挑出来一些,火苗大了点,适应了后也就能看得清了。
她先在火塘那把火烧起来让屋子整个都亮堂了,然后净了手淘米,往勾子上一挂,添了两根柴就不再管,从柜子里把豆腐拿出来看了看,又闻了闻。
站在一边不知自己该做什么的川玦走近了问:“坏了?”
“没有,这主家买卖做得好,东西也挺好,不是黑心人。”
放下豆腐,宁星沉先把砧板和刀具放进盆里洗刷。
川玦找不着活,干脆细声问:“我能做什么?”
“陪我说说话吧。”宁星沉抬头看她:“出来一天了,慌吗?”
川玦摇头,他离家的日子太久了,久得早都觉得那里不是家,不慌,只觉得心灰意冷。
“我有点慌。”掬起一捧水淋到砧板上,宁星沉低声道:“带着两个孩子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夜宿,不知前去投奔的宗族对我们态度如何,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有点慌。”
火光高高低低的跳跃着,说话的人低着头看不清神情,语气低得好似呢喃。白日里在阳光下行事游刃有余,说着自己是草籽在哪里都能活的人此时却似是显出了原形,露出胆怯的一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