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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被那抹蚀骨的忧伤惊醒,满身都是汗,身旁少了璃心,巨大的恐慌填满我的心。
“璃心?”
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再也听不到空气里任何的波动。
我低下头,长长的指甲嵌入肉中,缕缕红豆渗出来。这鲜活的红,迅速燃烧了我的眼睛,燃烧了我额角金色的曼陀罗,胜雪的素衣变成火红的喜服。
我吓坏了,光着脚下床找镜子。
镜子里,额角的曼陀罗比昨天绽放得更加妖冶,披散的发已经被梳理好。我更无法相信,我身上穿的竟是嫁衣。
脑子像是被刀搅了似的,疼!跌坐在地上,感觉不到地上的冰冷。
正好璃心推门而入,目光落在我身上,捧着盛满浅绿色液体小瓶的手,颤抖着。
这一次,我真切得看到,她的眼里窜出清澈的海蓝色,里面有火红的我,像在燃烧一般。
“璃心,你的眼睛……”不是恐惧,而是惊喜,因为捕捉到梦里熟悉的海蓝色而惊喜。
她眼里清澈的海蓝色又迅速沉了下去,褐色浮了上来。
打开小瓶,把鳄鱼的眼泪喂我服下去。然后,紧紧抱着我,用这个拥抱打散我所有的忐忑。
如果,我的劫数要从这变红的曼陀罗开始,我想,现在喝谁的眼泪都没用了,额角的曼陀罗依旧如血炫目,我的衣服依旧如火燃烧。
不知怎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我的脑子还清醒着,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我和璃心的心跳,以相同的节奏,相同的力度,跳动。
鳄鱼的眼泪?什么解药?解药才是毒药。
人活着,本来就是一种悲哀,活着就要继续承受命里注定的种种不堪。
或许?死,才是这场劫数的解药,能让人立时忘掉所有的忧伤。
死亡,是一切的终结,让爱恨都随之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