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那小姑娘说是楚家女娘，昏睡醒来后哭着说要见你。”
原本只是看热闹的端王妃脸色一变。
楚家女娘？
灵汐？！
她快步上前急声道：“是灵汐？她怎么了，她人在哪里？”
“姨母……”
低低沙哑的声音从厅外传来，里头所有人都下意识扭头朝着那边看去，就见门外一人推着辆四轮车进来，上头坐着个容色颇为凄惨的女郎。
那女郎身上裹着长长的厚裘，本来姣好的面容色如苍纸，半边额头和侧脸遍布刮伤。
她身上狐裘一路遮挡至下颚，褚色狐毛衬的嘴唇白得吓人，往下一双腿拢在厚厚的皮毛下，放在膝上的手哪怕包裹帘也能看到里头渗出的血。
那模样哪怕打理过了，也甚是凄惨。
“灵汐！”
端王妃神色大惊，“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
“姨母…”
久游的孩子见到了至亲，楚灵汐看到端王妃就忍不住掉了眼泪。
端王妃慌乱，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替楚灵汐擦眼泪，又怕碰到她伤处，可楚灵汐却是不管不顾地扑进她怀里，抱着她腰身哭的喘不过气来。
姨母还没死。
她还好好活着……
端王妃被她哭得眼睛红了一片，又是轻哄又是拍着她后背，俯身抱着怀里的小姑娘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昨日你阿娘冥诞，你不是去灵云寺上香了，怎么会一个人去了山里？”
楚灵汐哽咽：“是阿兄和表哥把我扔在山里的……”
满室哗然，端王妃不敢置信地看向谢洵。
“我没有！”
谢洵脸上青白。
楚灵汐埋在她怀里颤声道：“我去灵云寺上香，阿兄，表哥，还有陆哥哥都去了，他们还带上了楚云菱。”
“我不喜欢她惊扰阿娘，就一个人去给阿娘上香，可楚云菱却偷偷跟过去打翻了阿娘的长明灯，我气急下失手打了她一巴掌。”
“阿兄逼我认错我不肯，他们……他们就把我扔在了山里。”
她垂着头贴着端王妃的小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林子里好冷，我好害怕……”
“我拼命喊着阿兄他们，说我错了，可是他们都不理我……”
“……我找不到回来的路，也不知道怎么能回寺里……”
女孩儿满是害怕的声音回响在厅堂里，那哭声仿佛让人身临其境她的绝望。
哪怕未曾亲眼所见，可一些心软的夫人和闺秀都是红了眼眶，就连那些平日里心肠冷硬的男人，也都是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䧿山是什么地方？
除了灵云寺附近和前山有几户人家，后山一大片都是荒林。
京中一些富贵人家春日里前往狩猎，那山中还能遇到熊瞎子和野狼，而且刚见春的䧿山上积雪都还没化。
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会把一个小姑娘扔在山上？
沈厉听着女孩儿哭声，眸色泛着冷。
“本督捡着楚小娘子时，她摔伤了腿险些没命，见她浑身是伤昏迷不醒，又呓语着阿兄表哥什么的，还提及了陆姓，本督便将人带回城郊别庄待了一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