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摆出一副诚恳的神情,朝着裴煜寒拱了拱手,愧疚道:“你身子一向不好。”
“又因为我的过失而落了水,受了好几日的风寒折磨,我心中甚是愧疚,家父亦好生责罚了我一顿,我便想着要同你当面道个歉才是,毕竟你我相识几年了,若是因为此事伤了交情——”
裴煜寒瞧着宁知都吃完了,这才开口道。
“都来了半晌了,也不见李家有人来招待,让人在风口站着说话,李家倒是也有些许意思。”
他瞥了不远处张望的侍卫一眼,淡淡的笑了一声:“是怕过会儿骑射招风,这才多让站上一站?”
那侍卫——李家的小厮原瞧着世子的马车到访,正要上前迎接,却被尚书府的几个小公子挥手让退开,不许打扰他们说话,他不敢逾越,只好站在远处观望着众人,只待随时上前服侍。
见裴煜寒冷淡的眼神看了过来,又见松青不悦的皱起眉头,小厮顿时明白过来。
他迅速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世子爷,我家公子已等候多时,正备好了热茶——”恰好松青微微让开了位置,露出了后头裹着斗篷的小姑娘,他顿了顿,笑道,“还有香甜的山楂果茶呢。”
因着小厮的上前,众人便也不敢多加阻拦。
为首的少年先被宁知打断,后被裴煜寒无视,心头早已涌出滔天怒意。
他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弧,似乎方才与裴煜寒相谈甚欢:“既如此,我们场上见功夫就是了。”
裴煜寒却是理都不理他们,牵着小姑娘,冷着一张脸便越过众人而去。
韩家的大公子——韩长珩待裴煜寒走出老远,脸上的笑意这才尽数褪了下去,咬牙切齿道:“你瞧,我早说他平日里都是做些样子,什么不记仇好相与,竟是些谎话,我呸,不过是仗着皇上罢了。”
为首的尚书府家公子盛岸只是握着手中折扇,笑的温文尔雅。
“他能生在长公主肚子里头,又有个为救皇上死去的父亲,得皇上器重,那是他的命好,他自然能够仗着这些势力,我们只需要做的隐秘些,教人以为不过是个意外,便无人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韩长珩的脸色微微好了一些,冷哼一声:“早就瞧不过他那副自视清高的模样了。”
说罢,他脑中将裴煜寒一会儿摔断了一条腿,此后走路都是跛着腿,一瘸一拐的模样脑补了个清清楚楚,顿时便觉得心情大好,十分豪爽的勾着盛岸的肩膀,笑嘻嘻道:“走走走,里头热闹着呢。”
方才才吃瘪了的一众少年郎君们又变得活跃起来。
宁知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回头瞧了一眼,见门口那群少年嘻嘻哈哈的走了进来,不由得拽紧了裴煜寒的手,小声同他说话:“哥哥,那些人都不是、都不是……都不算是好人的。”
昨日虽然被裴煜寒猜出来了这些人说坏话,可是宁知犹犹豫豫的,到底还是瞒了一手。